就爱 ZHAO XIA 卫 罪 5 1①74 ==========第1页========== S 6 . . ==========第2页========== 朝履 目录 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三十二周年 ·评论・ 热情歌颂新的人物新的世界…任犊(25) 一提倡更多地创作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文艺作品 坚持方向就要坚持斗争”工农兵业余作者集体讨论(30) 周林发邵华执笔 文学是战斗的… 高信(63) 小说· 试航（征文选刊）…王金富朱其昌余彭年(3)东风扑面…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专业袁航(13)凌云… …楼耀福(50) 孔老二厄于陈蔡（故事新编）…施闻(58) ==========第3页========== 一九七四年 第 五 期 ・散文・ 列车，迎着朝阳飞驰…·金江宁徐国梁(34)涛声 徐 刚(38) 绿荫重重…郭振庭钱红春(43)海滩脚印… 刘征泰(46) 夜空哨兵…徐友良(48)江南春夜…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专业路 遥(73) 诗· 为革命样板戏擂鼓欢呼！…刘希涛(22)春花怒放… 田 浩(24) 颂歌献给毛主席（儿歌六首） 余冠雄等(68) 阳光洒满五·七路（三首)…陈春江宁宇胡同伦(70)渴 。。。。。·李云良(42) 《红楼梦》评论。 林彪一伙为什么欣赏平儿…严嘉良(7)鸟笼和牢笼 史 洛(79) 2 ==========第4页========== 试航 王金富朱其昌余彭年 论季节，虽然已是初秋，炎热却没有消去。午后的太阳光强烈地照射在船用动力 这时候，在铁皮房子内有一位身材高 机厂的中央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运输卡车 大、壮实的青年人，正望着桌上一把小触板 驶过，卷起了一股股烟尘。但是，热浪丝毫 木桨的叶片出神。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 没有影响工人们的劳动激情。各个车间里， 关系吧，这块木片已经失去了光泽，呈现着 热烈而有节奏的机器运转声，昼夜不歇。座 一种暗褐色。他看了一会，又郑重其事地 落在江边的那个几层楼高的芦席御上，贴 用一张大油纸把它包了起来。 着两条醒目的横幅： “滴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外间传了过来。他放下油纸包，大步 万匹机，争气机，中国工人有志气！ 跨出里屋，抓起桌上的电话筒： 战风浪，向前进，东方巨轮走四海！ “喂，我是陆大路…噢，你是外运局的陈宗杰同志…什么？明天就试航？”他 路过的人们，一见这鲜红的大字，谁都眉毛倏地一跳。会精神为之一振！ 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使他沉吟了片 紧挨着这个芦席棚一万匹机装试车 刻。接着，便对话筒说：“我同大家商量后 间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两间并不引人注目 再答复你。” 的铁皮房子，门口挂着一块小小的术牌： 这位万匹机生产指挥部的副总指挥缓 “万匹机生产指挥部”。 缓地搁下听筒，嘴里自言自语：“儿次催他 8 ==========第5页========== 试航他不试，现在突然决定明天就试，这葫 算。希望动力机厂顶住这股风。 芦里到底有啥奥妙？” 陆大路一听，顿时楞住了。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半个多月来发 这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陆大路 生的一连串事情从眼前冒了出来… 心里在沉思：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刚才又打 原来，自从造船工业翻身仗打响以来， 来试航的电话呢？ 船用动力机厂的工人们主动请战，自力更 陆大路告别了那个工人后，向芦席棚 生，土法上马，造出了本厂第一台国产万匹 里走去。芦席棚中正围着一圈人，七茆八 机。半个多月前，这台万匹机装到了隔壁船 舌地在议论着什么。一见陆大路进来了， 厂的“东方”号万吨轮上去试航。试航基本 装试组长阿梁师傅就把他拉到一只钳桌 上是成功的，只是在试航将要结束的时候， 边，指着一张墨汁未干的大字报，说：“大 主机发生了“咬缸”。回厂后，工人们兴高 路，你也来签个名。” 采烈地庆祝自力更生所取得的初步成果， 陆大路仔细一看，大字报上的标题是： 同时，决心进一步解决存在的“咬缸”问题。 “‘东方’要试航，我们要前进！”就立即笑着 于是，陆大路他们在厂党委的支持下，组织 说：“你们知道吗？最新消息，人家要我们 了“三结合”攻关小组，广请“诸葛亮”，改进 明天去试航了。” 了汽缸设计和加工工艺，又进行了码头动 这个消息，太出人意外了。人们都不 车，证明情况良好。因此，几天前又再次向 禁“啊”了一声。有个小背年高兴地跳了起 外运局验机组副组长陈宗杰提出，要求重 来：“好不容易等到了。” 载试航。但是，陈宗杰一会儿说“船员没 陆大路提醒了大家一句：“知道吗，天 有”，一会儿说“时间排不出”，总是推三托 气预报说八号台风要来了！” 四，借故拒绝。现在，为什么突然来电话又 阿梁师傅摸摸下巴，说：“早不试，晚不 决定试航了呢？ 试，为什么突然定在明天？定在强台风即 陆大路想到这里，抓起桌子上的藤帽， 将到来的时刻？” 走出了指挥部。 “这里边一定有花样！” 眼前是一条宽阔的水泥大道，笔直伸 “玩什么把戏！” 展到江边。路旁长长地排列着一箱箱整装 “我们拒绝试航，轰他大字报，对待国 待发的各种船用动力机，成群结队的重型 产机什么态度！” 卡车，川流不息地把产品运出厂门。 这时，人们把眼光都集中到了陆大路 转过高大宽敞的厂房，迎面有一艘银 身上。 灰色的崭新的万吨巨轮，巍然耸立在码头 陆大路却出人意料地说：“我看去试 旁。高高的桅杆上，五色缤纷的形旗在微 航！” 风中飘舞；昂起的船头上，笔力雄劲的“东 “啊？还去？”有人问。 方”两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样光采夺 陆大路环顾四周，提高话音说：“有人 且。 要玩花样，我们不怕：试机也试人，这一点 陆大路刚要走进芦席棚，隔壁船厂的 点风浪能吓得退我们啦？我们就要在风浪 一位工人急匆匆奔过来告诉他，说是外运 中去闯一闯嘛！” 局刮出来一个消息，他们不准备要那台装 阿梁师傅哈哈大笑起来，在大路肩上 在“东方”号上的主机了，据说已经另有打 亲热地拍了一下：“对，大路，你看问题确是 4 ==========第6页========== 比我们深。你是副总指挥，就下命令吧！” 新提出了这个问题，高天雨横扳指头，竖拨 陆大路在师傅面前有些腼腆起来，挥 算盘，关门盘算了几天，总感到设备、人力、 挥手说：“那么，大家抓紧时间，再仔细检查 条件不足。心里嘀嘀咕咕：“没把握，没把 一遍，多带备件，作好出航准备。我找老高 握！”但嘴上还是说：“群众运动嘛，干起来 汇报一下去。” 再说。”现在，万匹机终于造出来了，正在克 “哄”地一声，人们拥出了芦席糊，向江 服一些缺点。乘胜前进的时侯，他怎么会 边的“东方”号走去。 写出这样的一份报告来呢？ 陆大路走出车间，正好在厂中央大道 “老高，我不同意这样做，希望你去听 上遇到了厂生产组长、兼万匹机生产指挥 听群众意见。我们要拾头看路线，不要忘 部总指挥高天雨。就喊道：“老高！” 了过去…” 高天雨一拾头，说：“我正要找你商量 高天雨捏着报告纸，微微涨红着脸，一 一件事！”说着，从口袋里取出几页报告纸， 言不发。 递给他。陆大路取过一看，原来是一份申 “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刚才外运局 请进口狄得姆公司样机的报告。不由得 打电话来，要‘东方’号明天重载试航。” “哦”了一声。 “啊？”高天雨大吃一惊，忙问：“谁打来 高天雨低声地说：“你知道吗？‘东方’ 的？” 号将来要走远洋，为执行革命外交路线服 “陈宗杰。” 务，事关重大，我们那台机质量不好，出起 “老陈怎么搞的？”高天雨不觉理怨道： 毛病来怎么办？听说，外面对我们机的印 “这两天要有强台风来，这个时候出海不是 象也不大好。” 冒险吗？再‘咬缸'，机一停，船在风浪中就 陆大路眉头一皱：“你打算怎么办？” 无法控制…你不要答应。” “把那台机收回来算了，等有了进口样 陆大路平静地笑笑：“工人师傅们都同 机，再造好的嘛。” 意了。” 股怒气从陆大路胸中冒上来，心想： “这不行，出了毛病，人命关天，我可 你身为总指挥，对工人同志自力更生的成 负不了这个责任，你也别…我找陈宗杰 果，对国产万匹机这个新生事物究竞抱什 去！”高天雨不安地说。 么态度？是哪里吹来的一股风，把你吹得 “你就想着个人的责任、责任、责任。” 摇晃起来了。 陆大路严肃地说，“就不想想怎样带我们去 对于高天雨在自力更生制造万匹机一 闯闯风浪！” 事上的态度，陆大路是很清楚的。那还是 “呃…”高天雨话塞了。想了想说： 在文化大革命前了。当时的青年钳工陆 “那你们看着办吧！”说完转身走了。 大路和他的师傅阿梁等许多工人和技术人 陆大路走进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外 员，曾经提出过要制造万匹机的建议，并且 运局的陈宗杰，用豪迈、坚定的声音说：“同 还动手设计了图纸。谁料到，当时的副厂 意明天试航！” 长高天雨竟然红笔一勾：“条件不足，冒进过火”，就把那些图纸打入了“冷宫”。文化 清晨，江边码头上，红旗如林，锣鼓喧 大革命中，群众起来了，高天雨的错误自然 天，人群沸腾。万吨轮“东方”号昂首等待 被批判了。不久前，群众又贴了大字报，重 着出海试航的命令。 6 ==========第7页========== 陆大路提着旅行袋，腋下夹着个大油 经衰弱”，什么事情都不肯过问，不担肩胛。 纸包，从舷梯跨上甲板。立在舷梯口的阿 当然，组织上和群众还是耐心教育带助了 梁师傅看到那个油纸包，不觉心里一动，说 他。后来，当他表示认识了错误以后，还是 道：“大路，你想得真周到，把这个也带来 让他参加一定的工作。 了。” 这时，陈宗杰掸了掸长长的烟灰，把头 陆大路寓意深长地笑了笑。他侧过身 靠近了高天雨，装着担忧地说：“老高，你 子，望着码头上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一 们用土设备七拼八凑造机，我实在是有点 双双期待的眼光，以及竖立在江边的那幅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大字标语，不由心 高天雨接上去说：“那你为什么要决定 潮澎湃… 在这种天气试航？” “昂 ”“东方”号一声长鸣，在雷动 “就是要等这样的天气！你们那位副 的欢呼声中，渐渐离开码头，向大海驶去。 总指挥不是常说要经受大风大浪考验嘛！” 海上起风了，把大块大块的乌云赶集 陈宗杰嘿嘿笑着说。 在一起，屡时间，天空拉起了一道厚厚的黑 “我其担心再出问题。” 幕，海浪从远处一层一层地推过来，巨轮开 陈宗杰狡黠地笑了笑：“不这样做，我 始微微颠饺，钢丝绳击打着吊杆，发出“哐 能放心吗？再说你那张申请报告…啊？” 哨哐哨”的声响。成群结队的海鸥恬噪着 他拍了拍高天雨肩胛，含蓄地说：“我也是 追随在船尾，不时地掠过水面，叼啄起被螺 为你着想，老同学！”说着，又从提包里取出 旋桨击昏的小鱼。甲板上，参加试航的工 一张彩色照片，得意地说：“这就是我在文 人们在忙碌地加固着各种试航物件。 化大革命前从国外接来的‘海洋？号，人家 在起居甲板的会议室里，高天雨同陈 狄得姆公司搞了几十年，有一整套东西， 宗杰正坐在双人沙发上低声交谈着。陈宗 哪象我们这样的…” 杰，瘦长个子，五十来岁，稀疏的头发，梳理 高天雨颇感兴趣地接过了那张照片。 得光光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阔边眼镜，白衬 这时候陆大路从机舱里出来，抹了一 衫的领子烫得硬硬的，那条灰色凡立丁西 把额上的汗水，快步来到会议室。只见他 装裤，裤缝笔挺。他可称得上是个验机老 们两人正谈得起劲，便笑着问道：“你们在 行家了。解放前，他大学一毕业就在父亲 谈什么呀？” 合股开的洋行里混了儿年，以后又到了伪 高天雨把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你看 招商局。解放以后，转到外运局工作，担任 看。” 了技术处副处长。在有一段日子里，他频 陈宗杰抢者介绍：“船体新颖，主机又 得局里某些领导器重，凡是出国去接船，似 是名牌…” 乎都少不了他去“拍板”。因此有人半吹带 陆大路看了一眼照片，淡然一笑，把它 捧地叫他“权威”。他听了，表面上总是说 往台上一放：“外国货再好，也不是我们自 “不敢当，不政当”，肚皮里却常常自鸣得 己的。国产机刚刚上马，缺点自然难免，不 意。没有想到，文化大革命中进入斗、批、 过今后前途肯定是广阔的。”说着，朝他们 改阶段，群众的许多大字报都冲着他而来， 对面一坐，两眼炯炯有神地盯住陈宗杰。从 批判他“崇洋媚外”，暂时不同意他出国验 打交道以来，他感到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 机。他思想抵触，情绪一落千丈。借口“神 出的味道。 ==========第8页========== 陈宗杰象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慌忙 着应付的习惯。对于眼前这位陈宗杰，他 避开陆大路锐利的眼锋。 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早在文化大革 阵海风从窗口吹来，把台子上那张 命前，陆大路和阿梁师傅等人不是就提出 照片刮到地上，陈宗杰急着蹲下去捡。 过自己制造万匹机的建议吗？当时，他们的 陈宗杰坐定以后，为了扭转一下尴尬 图纸被打入“冷官”，其中当然有高天雨的 的气氛，便笑着说：“既然试航负责人陆大 错误，但是也少不了陈宗杰的一笔帐。就 路同志也来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谈谈试 是他，对高天雨说：“中国现在造万匹机还 验项目吧。”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报 没有条件，造出来，出了问题，谁来担这个 告纸，加重语气说：“我们研究了一下，此次 风险？我没有这个肩胛。”就是他一句话， 试验，一共三十五条项目。” 把高天雨吓退了。而现在，万匹机终于造 高天雨一听这个数字吃了一惊，脱口 出来了，今天试航了，他又想搞些什么名堂 而出：“晴！试这么多，要三十五条？” 呢？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寻常。 “怎么样，老高？”陈宗杰故意追问了一 陆大路挺身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陈 句 宗杰，说道：“我打个比方吧，要是强按着你 高天雨有些不安，沉歌了一下，指指陆 的头走几十里路，行不行？” 大路说：“这次试航，他是总负责，还是听他 陈宗杰的脸涨得绯红，连忙辩解说： 的。” “不能这样比喻，不能这样比喻。我希望保 陆大路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也掏出一 险一点，这也是对国家负责。” 份试验项目单，送到陈宗杰面前，说：“这是 陆大路马上接上去说：“对国家负责， 装试组的老师傅们讨论提出来的试验项 那当然很好了。不过，我问你，你在接外国 目，一共五十条。” 船时，也这样考核的吗？听说你过去接的 陈宗杰突然呆了一下。那本来不大的 一条船，一共只试了二、三十个小时，难道 眼睛，拚命睁大着，透过黛片直楞楞地望着 这也是对国家负责吗？” 陆大路。忽然，他一把拿起陆大路手中的 陈宗杰窘了。 单子，凑近了眼晴。 刚刚走过来的老船长忍不住了，提高 略等片刻，陆大路便问陈宗杰：“你看 喉咙说：“有的人在洋人面前低惯了头走 怎么样？” 路，难道要我们也低着头航行？我开了这 陈宗杰眼珠一转，笑了笑：“很好，很 么多年的船，从来没有低着头前进的，陆大 好。工人师傅姿态真高！不过嘛，”他拖了 路他们已经从难从严要求，你提得是不合 一句，“‘咬缸'是个关键，为了保证主机的 理嘛。” 质量，是不是在船头压点水，也试验一下， 陆大路豪迈地说：“我们工人是懂得怎 干脆再加一条” 样对国家负责的！” 一股强烈的情绪霎时从陆大路胸中升 陈宗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相，又点 起。这完全是有意的刁难！ 燃了一枝香烟。定了定神，朝窗外看看，心 要是在几年前，这位血气方刚的小伙 想：大风浪来了，走着瞧吧。于是，便说： 子過到这一类令人气愤的事情，准会激动 “…就照你们的办。” 得跳起来。但是，经过这几年来斗争的锻炼，他养成了一种在复杂的情况下善于沉 十级台风追逐着似乎压在船桅上的乌 7 ==========第9页========== 云，发出一阵阵尖厉的呼谢声。汹涌的浪 舱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头，排山倒海似地，一个紧接着一个，向船 这时，陈宗杰也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机 头猛扑过来，激起的海水从锚链孔里窜上 舱口。虽然几天来的风浪颠簸，使他感到 甲板。“东方”号一会儿被托上波峰，一会 头昏眼花。但他对试航中的每个细节丝落 儿又钻入浪谷，劈风斩浪地前进着。船舱 没有放松过。叫他十分吃惊的是，主机居 内的桌上有几只没有放好的搪瓷茶杯，哗 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不过，他仍然不相 啦啦滑到地上，滚过来滚过去。各个船舱 信在这样大的风浪中，这台主机会过得了 里的喇叭头都在播送着响亮的歌声： 关。现在，他计算了下时间，假如要发生“咬缸”的话，该是到时候了，于是，他往口 工人阶级硬骨头， 袋里塞了一只马表，便来到了这里。 跟着毛主席我们向前走， 陈宗杰往舱里一探头，只见陆大路把 自力夏生，艰苦奋斗， 手一挥，工人们立即散开，拿了工具到主机 革命路上永不停留… 各个部位检查。陈宗杰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终于出问题了！ 这歌声在人们的心底里激起了强烈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梯子上走下来，跑 共鸣。 到操纵台前，拿起试航记录，飞快地一张一 机舱里，主机、发电机和各种辅机正在 张翻阅着突然，他眼晴一亮，象发现了什么 飞快地运转着，发出隆隆的响声，主机操纵 珍宝，伸手把仪表板上的半导体测温仪拨 台上，信号灯在闪烁着红的、黄的、绿的光 到第二缸，只见温度表上的红色指针一甩， 芒。装试组的有些工人虽然晕船呕吐了， 温度上升了，心里一动，想道：“不出所料， 但还是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果然要‘咬缸’了。”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 陆大路巡视着机舱的各个部位，一面 察的笑容，用手指轻轻弹着试航记录本，暗 鼓励着大家的情绪，一面把晕船药送到工 自想道：“我早就说过，照目前的条件，不可 人们的手里。 能造万匹机。却偏偏要批判我，说我崇洋 “大路！”青工小胖兴高采烈地嚷道： 媚外，反对自力更生，可现在，又出问题 “现在已经整整开了一百个小时，再过二十 啦！”他得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要进口！看 小时，我们自己造的第一台主机就可过关 你们少得了我陈宗杰…” 啦！” 想到这里，他慢悠悠地走到陆大路面 陆大路亲热地桶了他一拳：“不要高兴 前，装着关心的样子：“大路同志，怎么到最 得太早，别忘了，上次轻载试航就是在这个 后关头还出问题呀？” 时候‘咬缸’的，思想上要作好充分准备。” 陆大路一回头，敏锐地察觉到陈宗杰 正在这时，阿梁师傅过来对陆大路说： 不阴不阳的神色。镇定地说：“你放心，国产 “第二缸温度偏高，而且还在继续上升。” 机是经得起风浪考验的。” 陆大路听了，心里猛一动：这是“咬缸” “不要光说大话，还是留个退路，问题 的预兆。设计上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怎 明摆着…” 么还会出现这个情况？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大路打断陈宗 旁边的工人们，一听到这个消息，都不 杰的话，严峻地说：“退路？你要退到什么 由自主地围了拢来，关切地望着陆大路。机 地方去？当初，你反对造万匹机，我们照样 8 ==========第10页========== 造出来了。现在，重载考核已经过了一百 陈宗杰慢条斯理地在操纵台前镀来踱 多小时，这难道是大话吗？” 去。 “大路同志，请你不要太自信了。” 过了一会，陆大路浑身是油地钻出了 “不，告诉你，我们走独立自主、自力更 主机。他那黑黝黝的脸上，显露出明亮的 生的道路是充满信心的。”陆大路坚定地 光彩，兴奋地对大家说：“我们的主机很 说。 好，主要是油管接头震松了，现在已经扳 见他们争论起来，高天雨上来打“圆 紧，马上可以动车。”他接过阿梁师傅递过 场”了。陈宗杰装作一本正经地说：“老高， 来的回丝，擦擦手上的油，一个箭步，冲到 你说说，你们的机要‘咬缸’了，怎么办？” 操纵台前，迅速推上操纵杆。主机又发出 高天雨露出一副忧虑的神色，叹了口 了“轰隆隆隆”的响声。阿梁师傅拿了一瓶 气。 盐汽水递给陆大路。陆大路一仰脖子，喝 陈宗杰见他这副模样，先沉歌了一下。 个精光。转过脸，看见陈宗杰正站在一边， 接着轻轻地碰了下高天雨的胳膊。高天雨 悄梢地把马表塞进裤袋。陆大路走了过去， 便跟着他，走到一个角落，陈宗杰低声地 豪爽地问道：“老陈，马表上走了多少时 说：“你担心什么，你那份申请报告不是能 间？” 派用场了？” 陈宗杰支支婚唔了一阵，才低声说： 高天雨楞了一楞。 4十三分半。” 这时，阿梁师傅匆匆走到陆大路跟前 “哄”！工人们发出了一阵笑声。 说：“大路，我们查了一下，二号缸内没有杂 陈宗杰也不由得尴尬地笑了起来：“很 音，不是主机本身毛病。油泵油压也正常， 好，很好。”停了一下，他又突然说：“一百二 可能是机内油管漏油，冷却油不进汽缸，造 十小时快到了，该试的都试了，我看可以提 成汽缸发热。” 前结束这个项目，马上试试倒车吧。” 陆大路听了此话，心里觉得更有底了， “提前试倒车？”陆大路感到奇怪。试 果断地对大家提高嗓门说：“好，现在停机 航以来，陈宗杰多次故意刁难，现在怎么一 检查！”说着，把手搭上操纵杆，往身边缓缓 下子“大方”起来了？他警惕地望望陈宗杰， 拉下，主机的转速逐渐降了下来。又从工 胸有成竹地说：“好吧。”把操纵杆一拉，顿 具板上取下扳头，大步走到主机的密封门，时，车速降低了下来。前，和大家一起飞快地卸下螺帽。 这时，陈宗杰急呼呼地说：“快，翻倒 股炽热的气体，夹带着刺鼻的浓烈 车！” 油味，从密封门里直冲出来。陆大路抓过 “车速还有七、八十转，怎么能马上 一盏行灯，钻进黑洞洞的机体。 倒？”陆大路说 陈宗杰见主机一停，心里暗暗高兴：按 “在海上，意外的情况随时会有，这是 照考核规定，只要停车超过十五分钟，前面 真正的考验嘛。”陈宗杰说完，竟然抢着伸 试的一百小时，就要全部取消，从零开始。 手去扳操纵杆。 他连忙从裤袋里摸出马表，“嚓”地撤了一 “你要干什么？”陆大路眼捷手快，用力 下。马表上的指针，就“嚓嚓嚓”地转动起来。 一挡。陈宗杰一个超趄，差点跌倒在地。 这时，阿梁师傅和工人们一起汇集在 “你这是存心刁难！”陆大路厉声揭露 密封门前，等待陆大路检查结果。 说。 ==========第11页========== 阿梁师傅也气呼呼地道：“你验了那么 色的天空中，启明星在云隙里闪闪发亮，测 多年的机，难道这一点常识也不懂啊？！你 风仪缓慢地转动着，船上的灯光投射在微 在朝前奔的时候，叫你突然向后跑，试试 波粼粼的海面上，不时地可以看到银白色 看！” 的带鱼群在船边游过。不久，在东海的尽 陆大路跨前一步，用锋利的眼神，逼视 头，升起了艳丽灿烂的云彩。一轮红目冉 着陈宗杰说：“你口口声声说，要对国家负 冉而起，落地，跃出水面，把大海染成一片 责，难道这也是为了对国家负责吗？你这 金色 样开倒车，就是反对我们走自力更生的道 陆大路从机舱内出来，走上甲板，深深 路。决不容许你开倒车！” 地吸了一口清新而略带润湿的空气，跳望着壮丽的海面，胜利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 第二天早上。乌云一点点退去，鱼白 不知什么时候，高天雨走到了陆大路 的身边。他目睹了昨天的这场斗争，几乎 一夜没有睡稳。现在，带着一种自贵的口吻对陆大路说：“看来，我对国产机这个新生事物的认识上还有问题！” 陆大路亲切地对他笑笑，说：“是啊，这本身就是一场斗争，我们在风浪中要站稳脚跟。” 高天雨似乎被触动了一下，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份申请报告，想说些什么。这时，老船长在驾驶台上探出身子喊道：“大路同志，请你赶快上来。” 陆大路走进驾驶台，老船长告诉他，右前方二、三浬处，有一艘万吨轮主机发生故障，拍来了求援电。陆大路举起望远镜一 ==========第12页========== 看，果然，镜筒里出现了挂在枪杆上的两只 谢，谢谢！” 黑球信号。他同老船长四目相对，几乎同 这时，有人在陆大路的背上，轻轻地拍 时说道：“应该靠上去。” 了拍。陆大路回过头来：“啊，老张同志！你 “前进三！”老船长发出了口令 怎么也在这里？” 陆大路一眼看到陈宗杰也站在边上， 外运局党委委员老张笑着说：“我这次 便把望远镜递了过去，说：“那不就是你过 出来检查工作，搭海洋’号回去，想不到在 去从国外接来的‘海洋’号吗？” 这里碰到你，真巧！” “喔，不可能吧？”陈宗杰半信半疑地接 陆大路高兴地说：“那好，‘东方号在 过望远镜一看，不由得“啊”了一声，呆住 试航，也请你去检查检查，跟我们一道回去 了。过了片刻，他故作镇静地说：“船的主 吧。” 机质量不会有问题，大概是船员操作不当 老张点点头，就与陆大路他们一起登 出了问题。” 上了“东方”号的甲板。 陆大路觉得这种人太可笑了，说：“老 “海洋”号拉了几声致意的汽笛，缓缀 陈，我发现你看待国产机和外国机似乎有 地驶开了。 两种不同的逻辑。” 在“东方”号的甲板上，工人们围聚在 陈宗杰哑口无言。 船边，向“海洋”号挥手告别。老张看着这 两艘万吨轮很快地靠近。从甲板上望 情景，频有感触地说：“大路同志，你上次到 去，对面那条奶黄色的“海洋”号上有许多 我们局里反映的情况，对我们很有帮助。我 人在舷墙边上向他们招手，打着招呼。 们那里就是有人盲目崇洋，现在群众发动 “东方”号刚抛定锚，陆大路和阿梁师 起来了，正在揭矛盾。”他指指远去的“海 傅等人乘上小艇，到了“海洋”号甲板上。 洋”号，接着说：“你们知道吧，这条船上正 “海洋”号的轮机长握着陆大路的手，热情 运来了一台新进口的万匹机，也是狄得姆 地说：“麻烦你们四！”接着，抱怨道：“这是 的所谓名牌，有人挖空心思地把它买来，准 狄得姆公司的所谓名牌机，进来没儿年，出 备装在东方？号上，换掉国产的主机呢。” 了好几次毛病，这下又‘咬缸'了。” 周围的工人听了，都哄了起来。 陆大路便说：“走，进舱去看看。” “怪不得陈宗杰搞了那么多鬼花样，原 机舱里，汽缸头已经拆开，陆大路往汽 来他背后还有这只棋子！”陆大路心里想 缸里一看，伸手朝缸壁上一捋，一把铁沫 道。现在，他对这场斗争的实质看得更清 子，便说：“咬得好厉害。”回身对阿梁师傅 楚了，马上意识到，眼前正是进行路线教育 说：“快，动手修。”工人们七手八脚地忙碌 的好机会。他便同老张低声交谈了一会儿， 了起来，机舱里，发出了一阵阵金属的撞击 跃身跳上舱口盖，对大家说：“这次试航中 声。 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大家都看到了。为什么有人对我们自力更生造出来的万匹机，那 太阳高高挂在桅杆顶上时，“海洋”号 样的不顺心，不相信，硬要把我们造船工业 的烟囱里，又发出“轰、轰、轰”的主机排气 的命运，拴在外国资本家的腰带上呢？这 声。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的主机，重又复苏 种人究竞想把我们的事业引导到什么路上 了。 去呢？这种事情发生在文化大革命以后的 轮机长感激地连声对陆大路说：“谢 今天，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11 ==========第13页========== 人们同时用眼光搜寻着陈宗杰。 造桨师傅只得带了这块没有造完的桨叶， 陈宗杰正坐在缆桩上闷抽烟。听了陆 含恨离开了。他临死的时候，指着这块叶 大路的话，从裤袋里掏出绢头擦擦鼻尖上 片，对儿子说：‘我造了一辈子木桨，没有 的汗水。“壳笃”一声，那只马表被带了出 看到过中国自己造的机器船。指望你这一 来，掉在甲板上 代了。’但是，在他儿子这一代又怎样呢？ 老张走过去，拾起马表递给他，严肃 这块地方后来成了国民党政府的修船厂， 地说：“马表还是要的，看你怎么用了！看 他虽然进了船厂，也只能替洋人的机器船 来，主机‘咬缸还好解决，验机的人思想 修修配配零件，造造小木船。解放后，这块 上‘咬缸’，可就危险了！” 土地上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发展造 轮机长气愤地看着陈宗杰说：“这种思 船工业，这个修船厂就改成了现在的船用 想得狠狠批判！” 动力机厂。十年前，他退休的那天，把木桨 陈宗杰慌忙说：“思想‘咬缸，思想‘咬 叶片送给了我们，希望我们不要忘记过去 缸…对，对，要改造世界观.” 的历史，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为社会主义 陆大路转过脸，对老张说：“试航快要 祖国争气。以前，修正主义的洋奴哲学 结束，我们造万匹机还是刚刚开始，一定还 干扰了我们的造机工业。今天，我们终于造 存在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希望外运局的 出了自己的万匹机。现在，我代表造机工人 领导和船员多提宝贵意见，如果国外造机 把这个纪念品送给你们，希望我们典同为 方面有什么好的资料，也请及时提供给我 发展祖国的造船工业献出更大力量！” 们参考，使我们今后的第二台、第三台造得 老张接过这块叶片，沉思着点了点头。 更好。为打好造船工业的翻身仗作出贡献。 鬓角有些斑白的老船长，望着这情景， 这台机不久就要移交给你们了，今天，我们 激动地说：“我在海上生活了几十年，还是 还有一件纪念品也想送给你们。” 第一次驾驶国产万吨轮、万匹机。往后，我 说到这里，阿梁师傅把一个油纸包递 们的船，不论驶到天南海北，我都会感到脚 给陆大路。陆大路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包， 踏在祖国土地上，心里多么踏实和自豪！” 露出了一块小舢板木桨的叶片。 高天雨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申请 在场的人们都把诧异的目光集中在这 报告，手一松，被海风吹得无影无踪。他走 块暗褐色的木片上。 近陆大路，感慨地说：“风浪总算过去了。” 阿梁师傅说：“大路，给大家讲讲吧。” “不，”陆大路象是回答高天雨，又象 陆大路感情深沉地讲了起来： 在提醒自己：“自然界的暴风雨有停歇的时 “这块叶片，已有六、七十年历史了。清 候，我们生活中的斗争却永远不会止息。” 朝末期，我们船用动力机厂这块地方，是个 一阵海风吹来，掠起陆大路敞开的衣 造小舢板的作坊。作坊里有个方圆几十里 襟，露出宽厚的胸脯。几只海燕，拍击着强 有名的造桨师傅，他看到外国的机器船，在 劲有力的翅膀，在船头上矫健地飞翔着。 中国的江河上，耀武扬威，横冲直撞，非常 蔚蓝色的海面上，跳跃着一束束白色 气愤。心想：我们中国人不知哪一天也能 的浪花，“东方”号高昂着船首，雄壮地劈浪 造机器船。忽然有一天，清朝的一个官吏， 前进。它仰天一声长啸，又拉响了震撼大 低头哈腰地领了一队洋兵，闯进了这个作 海的汽笛：“昂 坊，原来这块地方已经划给了洋人作船厂。 (插图、题图：施大畏) 12 ==========第14页========== 东风扑面 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专业袁航 巡%323%3号33X3%333%3迪3○% 局马列著作读书班今天刚结束，新华 你放心，没啥！” 纺织机械厂党委书记江峰就急忙赶回厂 真没啥吗？不见得。从刘强的口气， 去。 不就流露出不少问题吗？江峰是个很敏锐 厂在市郊，乘公共汽车到终点还需要 又很细致的人，他觉得正在深入开展的批 走一、二里路。江峰一跳下车，用手整了整 林批孔运动，对每个人都是一场考验和锻 斜挎着的黄色军用挎包，精神抖擞甩开了 炼，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想到这些，江峰不 大步。 由得加快了步子，他多么想早点回到厂里， 江峰快五十岁年纪，个子不高，敦实而 投入到斗争的旋涡中去啊。 红润的脸膛上，有一双机敏的眼睛。他是 雄伟的厂房耸立在眼前了。一进厂门， 文化大革命后才当党委书记的。解放前他 江峰就往左拐，直奔食堂前的宣传阵地。那 就在这个厂当学徒。现在，他当年的师傅大 里是全厂與论的中心，最能反映出厂里错 老杨己经退休了。 综复杂的矛盾、以及卷在这些矛盾旋涡中 今天一早，广党委副书记刘强给他来 的各式各样人们的情绪。在江峰看来，这 了个电话，催他回厂。从口气里，江峰听出 块阵地的出现，就充分反映出文化大革命 他好象有什么要紧事跟自己商量，刘强说： 后工厂的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 “你回来就好，咱们见面再说。至于运动， 前面有一段高坡，一个姑娘正撑着架 大字报当然少不了。群众嘛，轰一轰就会 子车使劲往上推，推到半坡顿住了。江 过去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计较这些？ 峰一个箭步上去，“哎！”地一声，助上一 18 ==========第15页========== 臂之力。 糊。是啊，革新方案是江峰去读书班前提 “呀！老江回来啦！”姑娘喊了起来，沁 出的，为什么至今还被压着呢？新事物的 着汗珠的小圆脸上，一对明亮的眼晴惊奇 成长还其不容易呢。 地笑着。江峰这才发现原来是金工车间的 江峰正在看大字报，猛然，背后有人使 “小鞭炮”潘晓英。 劲地拍了他一下。回头一看，皓首银须的 “咳，看我眼瞎的，竞认不出大名鼎鼎 大老杨师傅，正闪着一对精神的眼睛慈爱 的小鞭炮啦！”江峰哈哈笑着说。这个十七 地望着他。 岁的姑娘，除了会动脑筋搞革新外，那张嘴 “啊，师傅！”江峰高兴地拉住大老杨师 还爱放炮，全厂都叫她小鞭炮，真名倒似乎 傅的手。 是无所谓的。 “哈哈，挎包还没放下，就来接受批评 “怎么样，小鞭炮？”江峰推了一把架子 啦？”大老杨是个风趣的人，亲热地搭着江 车，“参加揭矛盾了吧！” 峰的肩膀说。 小鞭炮朝江峰扮了个鬼脸，说：“矛盾 “火烧眉毛啦！”江峰笑着回答。在江 还能不揭？快去看看大字报吧！”说完一扬 峰心里，大老杨永远是他尊敬的师傅。这 首，推着车子走了。一边推，一边轻声唱 位退休老工人、老党员，六十五岁了，这回 着： 听说造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的纺丝机，又回厂来抓他那把焊枪了。 我们是工厂的主人， 大老杨好久不见江峰，今天见了倍觉 肩负着时代的责任… 亲热。他悄悄地拉过江峰来，看看四周无人，便轻轻地唤着江峰的小名： 江峰望着小鞭炮远去的背影，心里不 “铁柱子，我跟你说句要紧话，纺丝机 由得激动地喃喃自语： 现在卡了脖子，工人们心里憋着气呢。” “年背人，新主人，社会主义工厂的新 “问题在我们领导身上啊！”江峰说。 主人啊！” “是嘛！”大老杨指指大字报说：“厂部 江峰来到食堂跟前，在小鞭炮他们新 也没个有力的措施，老刘还老跟咱们工人 贴出的一张《评刘强同志的态度》的大字报 闹别扭，金工的革新方案，一直被压着，大 跟前停住了脚步。 伙儿造反了，到前天才批下来。这不，我才 大字报一开头就一针见血： 去领材料。” “师傅，你真是揽得宽呀，还帮人家领 说老刘，劝老刘： 材料？” 你的路线不对头， “咳，师傅这回成了总参谋长啦！”大老 抱着马表走老路， 杨呵呵笑着，还摆了个架式，接着又说：“这 群众意见不接受… 新工艺，头道生活就是咱们冷作的，我能不鼓把劲？这试验要成功哇，生产周期少说 “哈，把马表也端出来啦！”江峰看着大 也能缩短四分之一，咱们的纺丝机就能提 字报笑了起来，看到后面，江峰的脸色渐渐 早出厂，嗬那对帝修反又是一巴掌！” 严肃了。大字报揭醛厂领导压制金工车间 江峰听了很激动，握紧师傅的手，坚定 革新方案，指出这个问题事关路线，不容含 地说：“说得好啊，师傅，党委一定全力支 14 ==========第16页========== 持。” 间很紧啊！ “不那么简单。”大老杨摇摇头说：“你 江峰把电报拿在手里，象是拿着一块 回来少不了要跟咱老刘吵。不过，吵吵也 铁那样地沉。刘强看着江峰在沉思，他倒 好，应该叫他睁开眼认认走的是啥路了。他 了一杯水，端给江峰，自己点了支烟，靠在 呀，又走回头路哩！” 椅背上，长叹一声：“难哪！这些年来，负担 “你找机会好好跟他谈谈。” 越来越重。你想想，二十七天时间，抢一个 “嗯！”大老杨摆摆手，然后伸出两个拇 新品种，谈何容易！” 指，对在一起，俯身对江峰说：“我跟他呀， 江峰看了刘强一眼，笑着说：“摊牌吧， 这两天顶着牛呢！你跟他谈谈吧，叫他别 早知道你心里有谱了。” 忘了文化大革命中群众给他提的意见。” 刘强哈哈大笑起来，转身从文件架上 与大老杨分手之后，江峰径直朝党委 取出一份报告的副本放到江峰跟前说：“都 办公室走去，他走得很快，很急。小鞭炮， 在上边写着啦！一句话，纺丝机是要抢出 大字报，“大老杨，使他周身的热血沸腾起 来的，政治任务，硬任务。没有讨价还价 来。象有一股强劲的东风扑面而来… 的。怎么抢？唯一的办法是请求上级调整 党委办公室里，刘强正在打电话。他 本季度计划，其他产品拉一些下来。不然， 年龄和江峰差不多，梳得很齐整的头发 就无法平衡。我想上级会同意的。” 却已花白了。文化大革命前，刘强是这个 “什么？你再说一遍。”江峰对刘强的 厂的生产厂长，工作素以魄力见称，什么麻 主张感到惊奇。 烦事，到他手里，总是快刀斩乱麻。现在， “拉其他产品来保纺丝机呀！”刘强瞪 似乎有件棘手事儿缠住了他，他正脒着眼 大眼晴说，“设备，材料斜，人员，都是固定的， 考虑怎样下决心，看见江峰进来，他忙将电 有多少米煮多少饭，无米只好干瞪眼。” 话捂住，喊了起来： 听着这话，江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 “哈！老伙计，你好啊！真是赶早不如 有立即回答老刘，而是翻开那份报告，耐心 赶巧。你看，这么回事一一”他马上对着话 地一条一条琢磨起来。一边看报告，一边 筒说：“喂，老张，你等等，党委书记回来了， 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大字报。他觉得，工人 我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说完，搁上话 群众中有无穷的潜力，需要我们去挖掘。设 筒。江峰看他那股劲头，笑着问： 备是人操作的，材料是人使用的，工艺是人 “什么事啊？看你象热锅上的蚂蚁。” 掌握的，困难靠人去克服，奇迹要人去创 “咳，蚂蚁那里能碰上这么棘手的事。” 造。他问刘强：“这事群众知道吗？” 刘强说着从抽屉里找出一份电报，塞到江 “不知道。”刘强说。 峰手里。江峰接过一看，是部里打来的。 “党委讨论过吗？” 电文说，为了粉碎修正主义国家对我 “没有。生产问题，我有权决断。” 们的讹诈，我国一项重点化纤纺织工程将 “这么重大的事，要经过党委研究才能 提前竣工试车生产，要求新华厂的尼龙短 决定。”江峰批评说 丝纺丝机设备能在这个月里抢出来，运往 “可是，时间实在紧啊，生产组老张明 该厂。也就是说，要在还剩下的二十七天 天去市里开会。我想让他把报告带去，争 里抢出来。这得要重新安排任务，重新平衡 取主动嘛。”刘强有些不高兴。 计划…一句话，要重新布置一个战役。时 江峰微微笑着，耐心地说：“老刘，我们 15 ==========第17页========== 生着一副肩膀就是挑担子用的。为打好这 气头又冒上来了。 一仗，你急，我也急，工人同志们更急。咱们 江峰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看到师傅那 还是先下车间去吧。摸摸情况，晚上再讨 气呼呼的样子，微笑着接过锉刀来，一下一 论决定。”刘强证住了，他还想坚持，但话到 下地继续健那块焊疤。 嘴边却留住了。他看到，江峰已经换好工 “这样吧，”江峰睨了师傅一眼，说：“回 作服，并取下刘强那件挂在墙上的工作服， 头与老刘商量一下，换材料，继续摘。” 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积在上边的灰尘，刘 “哼，他呀，…”大老杨气呼呼地哼 强不觉脸红了。 着。 江峰又笑了笑，亲切地说：“记得二十 本来，江峰想拉刘强去看小鞭炮他 几年前，我跟您当徒弟学使锉刀，我抓起来 们的试验，但是刘强皱了皱眉头说：“我先 就毛手毛脚地干，您拍着我的脑袋说：‘傻 到工具车间去找找老陈，近来那里乱得 小子，使锉刀要沉得住气，一下一下地， 很。”江峰也就不勉强了。 光凭火气不成。’” 江峰往金工车间走去，迎面看见大老 大老杨瞪了江峰一眼，还不明白江峰 杨大步瞪蹬地过来。老师傅的脸象块铁板 扯这些不搭边际的事干啥。江峰笑着指指 似地细着，头发和胡予都在抖动。 已经锉掉不少的焊疤，说： “师傅！”江峰喊了一声，心想，老头子 “一码事，咱们要锉掉某些人思想上的 又跟谁发火了？ 疤，也得沉住气，一下一下地能，光凭火气 “啊！”大老杨猛地站住，见是党委书 不成。师傅，您说是这个道理吗？” 记，一把拉住就往冷作车间里拖，边拖边 大老杨双眉一跳，哈，这是在做我思想 说：“好！你来就好。我正要找你们当领导 工作哩，忍不住哈哈大笑着，使劲往江峰身 的说话哩。走，你看看去，我吞不下这口 上捶了一拳：“好小子，有你的！”江峰也哈 气！” 哈大笑起来。 大老杨气呼呼地把江峰拉到一只焊了 江峰告诉大老杨纺丝机要月底交货的 一半的零件旁，几个工人正在使劲地继零 事，大老杨一拍大腿说：“好！小鞭炮的 件上的焊疤。大老杨夺过一把锉刀来，“咔 革新正用在刀口上，你可得用力扶她一把 咔”地在一个焊疤上锉了两下，说：“你看 哪！” 看，明明设计规定用二号不锈钢，可这是几 江峰说：“好啊，你跟我仔细说说。”大 号？” 家就讨论起来了。 江峰蹲下身一看，问：“这么说是材料 江峰在冷作车间时，刘强正从工具车 给错了？” 间出来往金工车间去，方才，工具车间的负 “那不是错啦？用这号钢等于不试验。” 责人老陈向他转告了群众对一些最近恢复 大老杨说：“刚才我们一焊，就觉得不对头。 的规章制度的意见，刘强说：“生产越忙，越 你说，这叫支持搞新试验吗？” 复杂，越要严格执行制度，不要工人们一喊 “怎么回事？”江峰问，他也在想。既然 就沉不住气了。” 试验嘛，就该按要求给材料。不然的话， 在往金工车间的路上，刘强当然又想 试验就没有准确性啦。 到了刚才与江峰的争论，想来想去，他得出 “怎么回事？是老刘的意思！”大老杨 一个结论：这个月怎么把纺丝机抢出来，自 16 ==========第18页========== 己要有一个主见。自己应该多想一些，主动 大件。望着这片火热的景象，江峰想到刚 一些，以免将来反而被动。至于那些群众 才冷作车间工人们对抢纺丝机提出的不少 批评呀，大字报呀，我也不计较，还是纺丝 合理化建议，他觉得，只要充分发动群众， 机要紧。刘强还想，老江爱听群众意见，就 依靠工人阶级，我们就没有政不破的难关， 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群众意见呀，这部门与 挑不起的担子。 那部门的矛盾呀，都由老江去处理，让自 江峰来到小鞭炮的机床前，只见小鞭 己集中精力扑到纺丝机上去，这才叫分工 炮双脚踮在移动的工作台上，左手扶住加 合作、同心协力呢。对，得找老江谈。 工的零件，右手两个指头扣住摇柄，拚命地 刘强走进了金工车间，没想到，又一桩 摇，整个人倾斜着。江峰喊道： 叫他不顺眼的事露在眼前：只见一台大铣 “小家伙，哪有这么干活的？不要脑袋 床上刀盘飞快地转着，旁边却没有操作工 啦？” 人。眼看快切削到头了，稍等会儿，刀头 小鞭炮探出脑袋，看见江峰，笑了一 就要被撞坏，造成一次事故。刘强急忙问： 下，又神气地说：“长着脑袋就是为了大 “谁看的？”“小粮炮！”一个师傅回答说。一 干！” 听说是小鞭炮，他更恼火了。这时，刀子已 江峰听了，忍不住要笑，但他还是拉下 经走到头了，刘强一惊，伸手就要去停车。 小鞭炮来，说：“长脑袋就得会巧干，懂吗？ 忽然，飞来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刘强 巧干！” 一看，正是小鞭炮，刚想训她，哎：忽见 “巧干？可有人不让我们巧干呢！”说 刀盘走到头上，“啪”地自动脱开，零件转 完，小鞭炮咬着嘴唇，鼓起两腮。 了个身，又重新切削起来。刘强舒了口 这时，前边一位师傅对江峰说：“刚才 气，哦，原来革新成自动化了。他瞪了 老刘来批评了小鞭炮一顿。” 小鞭炮一眼，小鞭炮脸上流露出骄做的神 “哦！”江峰沉吟了片刻说：“上级要求 色。 纺丝机这个月一定交货，老刘急坏啦。” “机床革新了也要有责任心，怎么能随 “急什么，那才有劲呢。”小鞭炮一下 便跑开呢？”刘强批评说。 兴奋起来，“老江同志，你们为什么不跟我 “我们在研究新试验。”小鞭炮解释说。 们工人商量呢？老刘老说我们革新影响了 “生产这么忙，你还有心摘试验？真 生产。” 是！老江来过吗？”刘强问。 江峰望着小鞭炮，鼓励地说：“革新怎 “不知道。”小鞭炮嘟脓了一句。 么会影响生产呢？小革新，大跃进嘛。” 刘强又问了几个工人，听说江峰在冷 “老江，这话可说对了。可是，咱们老 作车间，拔腿就找他去了。 刘…哎！”小鞭炮有些烦恼地说。 但是，老刘从车间西门出去，江峰却从 这一声“哎！”使得江峰两股眉毛拧了 东门进来，两人正好错过。 起来，额上的皱纹也聚成一堆，他的心顿了 江峰一进车间，就强烈地感到一股热 一下：年青人哪，怕难了吗？你今后要经历 浪滚滚涌来。车床发出动听的丝丝声，铣 的斗争更艰巨呢！小鞭炮看到了江峰的神 床的齿轮在嚓嚓地歌唱，磨床上爆发出晔 色，也想：不好，自己为啥要叹气呢？灰心 哗的欢呼，喷射出金光灿灿的火星，而那 啦？真没用！她想再说几句什么话，可是一 高大的镗床，好家伙，正轰鸣着啃一个 时又说不上来。 17 ==========第19页========== 突然，江峰说：“看看你的试验，行吗？” “我们说厂部有规定，她说对错误的规 小鞭炮马上利索地操作起来，只见她 定就要造反！” 一按电门，刀盘哗哗地飞转起来。“咔咔” “哼，造反？”刘强听了更是冒火，气冲 的切削声就象有节奏的鼓点。江峰一手靠 冲地说：“造谁的反？你怎么不想想这个问 在主机上，看着这台革新了的机床，心里感 题？你让她来找我。管不了啦？怪事！这 到很兴奋，他觉得经过文化大革命，工厂也 么下去，还象个工厂的样子？！” 好象是一部革新了的大机器，更有生气了， 两人话越说越急，步子越走越快。 效率更高了。而每一个革命工人都是这部 磨刀间门前已经围了好多人，只听到 大机器的革新者，他们的大字报，各种批 小鞭炮在放炮：“去喊吧，把刘强贼来，把党 评，建议，不就是还在努力革新这部大机器 委书记喊来，我还要说！” 吗？江峰想，这一切，老刘为啥看不到呢？ “说吧，你要干什么？”刘强突然站在她 为啥还只想着拉任务呢？他离开了小鞭炮， 面前。 想去找老刘交换交换意见。 小鞭炮举起手中的刀具，两眼直瞪着 刘强从冷作车间出来，被人拖去处理 刘强。 了几件事务性工作，才又向金工车间赶去。 “要磨刀是不是？”刘强用严厉的目光 他的心里烦躁极了，也不知什么原因？今 盯住小鞭炮，“不经过技术组鉴定怎么能 天一下来，碰到的尽是不顺心的事儿，什么 磨？” 都跟自己想的不对劲，简直是没法领导了。 面对刘强两道象要把小鞭炮手中的刀 本来麻，工厂就好比一部大机器，各种部 具夺去似的目光，小鞭炮反倒镇定了，她振 门，各个车间，乃至各个班组，应该象是 振有词地说：“刚刚试验怎么谈得上鉴定？ 机器上的各种部件，运转得很正常，很守 一鉴定就是两个星期，试验还搞不搞？试 规矩的。你操作起来才能得心应手。可是 验本身就是最好的鉴定嘛。” 现在，这里给你跳一下，那里给你动一动， “厂有厂规，试验不能破坏制度。” 这还能行？象部正常的机器吗？突然，背 “磨刀间制度要有利于生产！有利于调 后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动工人积极性！” “啊呀，老刘，快，快去，我没法子啦” 其厉害，听了这刀对刀、枪对枪的话， 原来是工具车间的老陈，他拉着老刘就往 刘强火冒三丈： 工具车间的磨刀间拖，一边滔滔不绝地诉 “不行，不能磨！” 苦：“你看，厂部规定，磨刀间磨刀要技术 “偏要磨，磨定了！”小鞭炮也火了，说 组作定型鉴定。可是，小鞭炮没经过技术 着就要往里冲，刘强一个箭步跨了上去扣 组鉴定硬要磨自己搞的土刀具，你说能不 住门，“克”地一声把挂在门上的锁扣住了。 能磨？” 小鞭炮没想到老刘竞会给磨刀间上 “什么土刀具？” 锁，激动、难受、气愤，她双眼火辣辣地盯住 “说啥换了钢种，要新搞一种刀具。我、刘强，突然转身从地上抓起一块角铁想去也搞不清。” 砸锁一啊，角铁被一只粗大有力的手握 “搞不清就不让磨：”刘强干脆地说： 住了。江峰闻讯赶来了。小鞭炮惊愕地转 “你也来，他也来，那还要什么磨刀间，你就 过脸来，刘强双目紧紧盯住江峰，江峰身后 不会把得严一点？” 站着大老杨。只见老江的一双眼睛流露出 18 ==========第20页========== 深沉而又严肃的光芒。小鞭炮放开角铁，仰 光，映红了云天，照明了大地。高高的烟囱 脸望着党委书记，恳切地说：“为什么不让 上，一阵一阵地冒出朵朵火星，闪亮着，消 我磨刀？老江，为什么？” 逝了：又闪亮了，又消逝了。 江峰掂了掂角铁，转过身来望着刘强， 党委办公室里，常委会开了一半，正休 那目光中又有多少话要说啊。刘强满脸怒 息。同志们有的在翻阅文件，有的在悄声 容。“群众难弄，领导难当，工作难搞。”这 交换意见。刘强靠桌子边坐着，五指插在 三个难字在他脑子里风车似地转。“老江， 头发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江蜂双臂抱胸 你决定吧。”他终于这么说了一句。 走过来，走过去，又走过来，站到桌子边，取 “我看，可以商量嘛。”江峰平静地说。 下刘强手中的烟，亲切地说： 商量？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明摆着 “不要闷抽烟了，抽多了不好。” 的事。商量就是姑息，姑息就是纵容，刘强 刘强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抓起杯子， 对江峰的态度明显地不满意，他转身向老 也不顾凉热，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陈要过磨刀间的钥匙，一把塞给江峰：“要 “老伙计，”江峰说，“今天下车间，我真 商量，你跟他们商量吧！”说完，悻悻地走 为工人们那股热气腾腾的革命劲头高兴， 了。 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啊！” 人们激愤地望着刘强走出去的背影， “没想到，你还能做诗。”刘强哼了一 不久，又把眼光投向江峰。 句，显然是不满意的。 江峰在手心里掂掂钥匙，感到很沉重。 “生活不正象诗一样么？”江峰意味深 党和人民把工厂交给我们，工人群众把钥 长地反问。一双敏锐的眼睛凝望着刘强， 匙交给我们，我们该如何办好厂，怎样使用 象要搜索出他心头的反映。 钥匙，这可是要慎之又慎的事啊！他转身 “事实是，”刘强说，“这么下去都快不 问小鞭炮：“共有多少刀要磨？” 象个工厂的样子啦！别说抢纺丝机了，正常 “先磨一套，成功了就要大量磨了。” 的计划都难完成！”接着他便把下午憋着的 江峰的眼光转到了大老杨身上：“师 气全倒了出来。 傅，要麻烦您了，磨刀间暂时不开，只有您能 江峰笑了笑，他明白老刘的情绪。刚 在砂轮上磨，这一套刀具您设法解决吧，今 才会上，反复讨论了群众大字报中的意 后的，我负责。”说着，他轻轻举起钥匙，“至 见，检查了党委个别同志的复旧倒退情 于磨刀间的门，还得挂锁的人来打开罗。不 绪，大家表示要站到第一线去，加强领 过，这就先得帮老刘开思想上的一把锁，这 导。只有刘强有点心不在焉，他的心还挂 把锁的钥匙，可在我们大家手里阿。” 着纺丝机呢，挂着明天要不要让老张把报 “是啊，在我们大家手里。”大老杨胡子 告拿上去的事。而这，是会议的下半场要 抖动着，有力地举起了拳头。 讨论的。江峰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想掏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什么，但是没有掏出来，他轻轻地嘘了口气，给刘强倒了杯水，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傍晚，起风了，“哗一，哗一”，大叶 说： 杨发出浪卷沙滩般的声响，蚊风机还在鸣 “会就这样开始吧，我不同意刘强的观 鸣地吼叫，各种机床隆瞻的响声也从车间 点，我觉得社会主义的工厂就应该是这个 里飞出来，铸造车间里，不时升腾起片片红 样子，这种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正是一个 19 ==========第21页========== 真正的社会主义工厂的特点。党委存在的 训确实比成就还难以忘怀，应该是这样。刘 问题是对工人们的社会主义积极性支持不 强，现在是重新检起那个马表的教训的时 够，甚至还有压制的现象，这是不允许的， 候了。 这是倒退。” 还是文化大革命前的事，那时，也是为 刘强不服气了：“这也叫压制，那也叫 了抢一批援外产品，刘强想突破利润指标， 压制，那我们是没法领导了，你说，象小鞭 试图推行奖励制度刺激生产。当时江峰是 炮，难道不该管吗？管错啦？” 车间主任，厂党委委员，他反对刘强的做 “该管。”江峰说，“管，就是相信群众， 法，因而刘强这一套在江峰车间里推行不 依靠群众，积极创造条件支持群众的革命 起来，刘强就亲自带着马表来到车间。工 行动。规章制度当然也是管的一种形式，但 人师傅们为了支援亚非拉人民的反帝斗 是，当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高涨起来，要 争，一个个热情高涨地干着，机床哗晔地飞 冲破一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时，再拿着制 转，行车瞻隆地奔忙，一片热气腾腾的景 度压制群众，那就管错了。这样管，怎么 象。但是，刘强对工人们的革命积极性却 能做好社会主义企业的领导工作呢？” 视而不见，他把马表藏在裤袋里，东转转西 “你看，你看，你的原则性也太强了。” 看看，工人开始操作了，他偷偷地开表，工 刘强没好气地说。 人加工完了，他又偷偷地停表，自以为这 江峰站了起来，态度十分坚定地说： 下可算深入了。不料，有一次他偷偷地测 “老刘，我们应该从原则上来考虑一下群众 定时，被江峰发现了。江峰一把抓住他的 的意见，从路线上来检查自己的思想。不 手臂，低沉地说：“把手伸出来！” 然，很危险啊！” “你干什么？”刘强怒气冲天地问。 说完，江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用布包 “我问你干什么！”江峰愤怒了。 着的东西，放到刘强面前，刘强不解地解开 “这是测定工时。” 一看，猛然大吃一惊，放在眼前的是只马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事，就不要偷偷摸 表，滴答滴答还在走着，会议桌旁的人都惊 摸干。害怕工人吗？”江峰义正词严地说， 讶了。刘强问江峰：“谁给你的？” “告诉你，咱们不是做买卖的，咱们是工人 “工人师傅们让我带给你的，”江峰沉 阶级，看见了吗？站在你面前的是工人阶 重地说：“大老杨师傅从废旧物资仓库找出 级！” 了这只马表，他说，看着咱们的老刘又往旧 刘强顿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江峰把 路上走，他不心惊咱心惊，他不心痛咱心 刘强拖到成品堆跟前，说：“你看看，哪些产 痛。” 品不突破你的定额，咱们是为了奖金吗？是 听了这话，刘强心头象叫刀刺了一样， 为革命！为社会主义！这是觉悟突破定 他轻轻地拿起表来，发现表背后还有一张 额，你懂吗？厂长！” 小纸条，上边写着一句毛主席语录：“倒退 “把咱们工人当什么啦！”许多工人也 是没有出路的。” 都气愤地围上来批评刘强。 “老刘啊！”江峰说：“好好想一想吧，你 当时，身受修正主义企业路线的毒害 在走什么路？以往沉痛的教训该不会淡忘 的刘强，怎么会懂呢？文化大革命中，江峰 了吧？” 和工人们起来造反，抓住这只马表狠狠批 以往的数训，以往的教训，人生中的教 判修正主义路线，帮助教育刘强，刘强才 20 ==========第22页========== 有所触动，今天的事和以往的教训该如何 了道路。” 联系呢？难道他又拾起马表在走老路吗？ 刘强猛地跳了起来，扑到窗前侧耳细 唉 听。 刘强带有几分痛心地长叹了口气。 “啪！”刘强又突然关上窗户，向江峰大 “同志，”江峰十分中肯地对刘强说： 喊一声：“走！” “马表测不出工人的积极性，铁锁也锁不住 “哪儿去？打报告的事还未讨论呢？” 工人的积极性，马表到铁锁，都是修正主义 江峰问。 对工人实行‘管卡压的做法。文化革命后， “,!我 需要到群众中去受教育啊， 形式上你甩掉了马表，可是，修正主义企 答案在工人那里哪。”刘强有点羞愧地说。 业路线的流毒一时还甩不掉，工人们的觉 江峰笑了，他掏出磨刀间的钥匙，含蓄 悟大大提高了，你就感到群众难弄，领导 地说：“磨刀间的锁一 难当，工作难搞，于是就用锁来锁。工人 刘强一见，一把夺了过去说：“还得我 的积极性如同江潮澎湃，万马奔腾，怎么 去开啊！” 锁得住呢？这一套东西出在苏修社会帝国 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主义国家是不足为怪的，可是，真正社会主 会散了。当江峰和刘强快步走在厂区 义的企业，能靠这些吗？我们能站在工人 大道上时，广播里还在反复地播着试验成 的对立面吗？” 功的消息，这时，刘强悄悄地对江峰说：“看 江峰的话就象一只三十二磅重的大锤 来不用拉计划了。” 敲在刘强的心上，刘强用左手托住脑袋，脑 “后边还有困难呢，也可能不成啊！”江 袋象要炸开一般，他喃喃自语地说： 峰故意说。 “快十年啦，怎么我这只马表还甩不掉 刘强捶了江峰一拳说：“怕啥，最群众 哇！？” 一起去克服困难嘛。” “是不容易甩的。”江峰说：“因为马表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江峰停 联着修正主义路线，只要你的思想还挂在 步拉住刘强，示意他听广播。广播里正放着 那根线上，那么，马表还是要藏在你胸前， 那支工人的歌：“工人是工厂的主人…” 到时候还是要冒出来。但是，马表非甩掉 听着听着，江峰用拳头打起节奏跟着 不行。老刘啊，咱们都是受党多年教育的 唱起来，刘强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本 老同志了，我们要按毛主席革命路线去工 领。” 作啊！” 江峰说：“你不喜欢这支歌吗？我太喜 同志们纷纷热烈地讨论起来。江峰打 欢了。” 开了窗户，一阵晚风吹进窗来，刘强的脑子 也许是都明白了什么吧，两人又都哈 清醒了不少，远处，一列火车呼啸着飞驰而 哈大笑起来，这时，灯光照耀得如同白昼的 过，厂里，鼓风机还在鸣鸣地响着，同志们 金工车间在面前了，那股沸腾的热气又如 热情的批评，正象汽锤敲击钢板，“呼！呼！” 强劲的东风扑面而来。江峰与刘强，大步 强烈地震越他的心房。 跨了进去。呵！东风扑面，东风扑面！ 忽然，广播喇叭响了：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金工新工艺试 (题图：杨顺泰) 验头道工序胜利完成：为完成纺丝机铺平 21 ==========第23页========== RORORORORORORO8ORO8ORO8OSR88RRRORORSR3RO8 轰隆隆一一 象一阵霹雳， 炸断了 封、资、修的屋梁！哗啦啦 象一股飞瀑， 冲毁了 文艺黑线的颓墙！…革命样板戏一 挟千里奔雷， 卷漫天风暴， 为革命样板戏播鼓欢呼！ 裹一身火光： 诞生在一社会主义舞台上！好啊，样板戏：群山向你欢呼，大海向你鼓掌！好啊，样板戏：钢水为你奔腾，稻花为你飘香… 呵，是毛主席革命文艺路线的阳光雨 露， 呵，是江青同志的精心培养… 刘 革命样板戏啊 希 才如此光采熠熠， 涛 才如此威武雄壮！把旧舞台一打个落花流水，杀个马翻人仰，给无产者一裹上千丈红绫，披上万道霞光，… 22 ==========第24页========== 好啊，样板戏： 要把无产阶级国际主义 在阶级搏斗中诞生， 传遍五洲三大洋！… 在炮火硝烟里成长… 革命样板戏， 朝着《讲话》指引的方向， 你遍地播撒红色良种： 展翅飞翔， 在社会主义文艺的百花园里， 飞遍了神州大地， 正山花烂漫， 飞向那四面八方… 东风浩荡！… 给金瀑飞泻的高炉，再投一铲红煤； 可是 给并架林立的矿山， 文艺战线上 再打一根钢桩； 两条路线的斗争并未结束， 给劈山造田的英雄， 革命样板戏 再添一臂濟力； 永远闪烁着战斗的锋芒！ 给上山下乡的小将， 不是有人在叫嚷一 再筑一道反修堤防… 什么“娱乐性文艺”， 亿万颗心呵和你贴近， 什么“轻歌曼舞”， 亿万双眼呵朝你凝望； 什么“咖啡文学”， 看不够你的丰姿神采， 什么“突破了样板戏的框框”… 赏不尽你的无限风光… 说穿了，他们是在做翻案文章，餮破它，这是敌人的复辟梦想。 呵，多少个风雪弥漫的早晨， 样板戏啊 杨子荣那‘越是艰险越向前’的战歌， 象光辉火炬照征程， 响彻了可矿山、林场； 驱尽阴霾迎朝阳； 呵，多少个雨雾笼罩的夜晚， 样板戏啊一 李玉和的红灯， 象万丈红缨扫魑魅， 照亮了平原、山岗… 怒挥钢刀斩豺狼； 西沙群岛上 样板戏啊 每颗石子，每棵海棠呵， 如同劲风吹过红涛涌， 都有严伟才机警的目光； 战旗指处凯歌扬！… 野营途中一 革命样板戏啊—一 每座村落，每户人家阿 如同那铁干繁花的英雄树： 都有沙妈妈烧热的暖炕… 雨打枝念挺， 呵，在我们的海港码头， 风吹花更香… 有万万千千个方海珍， 23 ==========第25页========== 春花怒放 赞革命样板戏 田 浩 用最动听的诗句把你赞颂， 苹命的红灯， 用最壮美的乐曲把你歌唱 在我们的心头闪亮； 革命样板戏呵， 苹命的枪杆子， 光芒万文，照耀四方！ 在我们的手中闪光。 你在社会主义文艺园地迎风怒放， “龙江”的风格水， 装点着伟大祖国的无限春光； 流遍了祖国的四面八方； 你把无产阶级文艺的道路开创， “海港”的警钟声， 革命的文艺日益繁荣，日益兴旺。 传遍了祖国的村镇斌乡… 阿，我们的脑海里， 高唱着你的战歌， 巍立着顶天立地的英雄群像； 我们杀上批林批孔的战场； 我们的胸中， 挥舞着你的战旗， 淘卷着半个世纪的斗争风浪… 我们痛击修正主义文艺黑线回潮的逆浪。 河，我们的血液， 依循着你的战斗旋律奔腾； 用最动听的诗句把你赞颂， 我们的红心， 用最壮美的乐曲把你歌唱 伴随着你的战斗音符跳荡。 革命样板戏呵，光芒万文，照耀四方！ 好啊，苹命样板戏！ 让我们吹奏嗦亮的号角， 让我们千次万次 高举革命大旗反潮流， 为你擂或欢呼； 把批林批孔的烈火 好啊，革命样板戏！ 烧得更旺！ 让我们千声万声 把批林批孔的战鼓 为你放声高唱！ 擂得更响！ 在你那雄壮的旋律中， (题图：陈达林) 24 ==========第26页========== 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三十二周年 热情歌颂新的人物新的世界 提倡更多地创作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文艺作品 任 犊 三十二年前，毛主席发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篇光辉著作的时候，殷切地期望革命的文艺工作者努力“和新的群众的时代相结合”，为全国人民描写根据地的“新的人物，新的世界”。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了伟大胜利，批林批孔运动正在健康地、胜利地发展的今天，认真学习革命样板戏的丰富经验，努力创作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文艺作品，热情歌颂在这场政治大革命中出现的社会主义的新的人物、新的世界，应当是我们广大工农兵业余作者和革命文艺工作者纪念《讲话以执行毛主席革命文艺路线一项光荣任务。阶级斗争的规律总是这样：一场伟大革命的急风骤雨刚刚过去，或者斗争的硝烟还未消散，接踵而至的，有时几乎是平行发生的，就是一场肯定和否定这一革命运动的斗争，实际上就是前进和倒退、继续革命和复辟的斗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政治大革命，它深刻地触及了政治、思想、经济各个领域，当然更会是这样。林彪修正主义路线极右实质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集中地攻击文化大革命，否定革命的新生事物，力图恢复旧轨道，拉着历史车轮倒转。这场斗争十分尖锐深刻，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中表现出来。文艺领域不仅没有例外，而且同历次政治斗争一样，它又成为这次复辟与反复辟、否定与肯定文化大革命斗争的一个前哨阵地。晋剧《三上桃峰》那样赤裸裸地为刘少奇的反动路线翻案，那样狂热地宣扬林彪用以反革命的孔孟之道，就是一个典型。鲁迅说：“文学是战斗的！”无产阶级文艺面对资产阶级的反扑，难道可以泰然处之、和平共处？“现在是多么迫切的时侯，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有 25 ==========第27页========== 《三上桃峰》这样不可多得的反面教员跑上门来，更应该擦亮我们的眼睛，激发起草命的义愤，用饱蘸无产阶级感情的笔，为文化大革命大减大叫，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而英勇奋战。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的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使我们的文艺队伍很好地成为“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一支军队”。 有人说，文化大革命还在继续，搞这种作品简直就象“新闻报道”，政策性、现实性强，但事过境迁，不会有生命力，因而主张同文化大革命保持一段距离。这种理论是十分错误的。同文化大革命保持距离，就是同现实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保持距离，你的创作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必然枯萎，还谈什么生命力！脱离现实斗争，就是脱离工农兵群众，脱离无产阶级政治，势必滑到资产阶级、修正主义邪路上去。历史上确曾有人把自己禁锢在“象牙之塔”里搞他的所谓“传世之作”，但那只能是资产阶级极端个人主义的自我表现。相反，无产阶级的文艺家总是投身在革命斗争的热潮中，成为阶级斗争敏感的神经，热情支持处于萌芽状态的社会主义新事物，严厉枰击阻碍新事物发展的一切衰败的东西，这样的作品才会成为阶级的呼声、时代的号角，才会得到工农兵群众的欢迎和赞颂。被列宁称誉为“最伟大的用歌作为工具的宣传家”欧仁·鲍狄埃，就是在积极参加了巴黎工人阶级用暴力粉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伟大的革命尝试以后不久，即可以说是在“五月的流血失败之后的第二天”，创作了成为整个人类解放以前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奋斗的战歇《国际歌》。让我们都来向伟大的工人诗人鲍狄埃同志学习吧！ 要充分揭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本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如此伟大的一场革命群众运动，其规模之宏大、影响之深远、斗争之复杂，是任何一部文艺作品所不能穷尽的。文艺作品的特点是典型化，即通过个别反映一般，通过特殊反映普遍。我们只能截取文化大革命斗争生活的一个断面，一个局部， 一个事件，一朵浪花，总之，只能把经过选择和概括的“个别”、“特殊”作为表现对象。但是，不管你选择的是怎样的“个别”、“特殊”，又必须反映出共同的本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实质上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政治大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广大革命人民群众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阶级斗争的继续。”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对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建设社会主义，是完全必要的，是非常及时的”。毛主席对这场斗争的本质的分研以及对斗争的必要性和及时的指示，是一切反映文化大革命的作品的灵魂。只有牢牢把握这一点，才能在纷繁的生活现象中分清主流 28 ==========第28页========== 与支流，区别真象与假象，作品才算有了立脚点，才能在现实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中起好的作用，达到从一个局部准确地反映文化大革命的目的。要突出毛主席革命路线的领导。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自始至终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在党的领导下，以工人阶级为主力军，团结最可靠的同盟军贫下中农，并得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大力支持，才会有真正广泛的革命的群众运动，才会一往无前，所向无敌。有人说，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兴起的时候，不少地方基层党组织停止了活动，好象运动就不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这是为现象所迷惑的一种很错误的看法。我们的作品应该通过形象有力地说明：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始终亲切地关怀和领导着我们，甚至比以往任何时侯都更有力，更直接。历史的和现实的经验都告诉我们，革命的知识分子运动，只有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走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道路，才能有所作为。革命的农民运动，也只有在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下，才能取得成功。因此，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文艺作品在表现工人运动、农民运动、红卫兵运动、机关运动，处理它们之间的关系时，要突出工人阶级及其政党的领导作用，批判抹杀或削弱这种领导作用的倾向。作品的主要英雄人物，应当力求具有坚强的无产阶级党性。既要反映他敢想、敢说、敢干，即使暂时处于少数也敢于坚决地项住错误潮流，又要反映他同广大群众的血肉联系，能够团结群众的大多数，深深扎根于群众之中；既要反映他不怕压，不怕抓，勇于抵制错误领导，蔑视一切貌似强大的反动势力，又要反映他具有坚强的无产阶级组织观念，模范执行党的政策和纪律，自觉地以毛主席的战略部署来支配自己的行动。实际斗争生活是无限丰富的，塑造形象、阐述主题的途径不应也不能强求一律。但是，突出工人阶级的领导、党的领导作为一个原则，必须在反映文化大革命的任何样式的文艺作品中体现出来。 要反映尖锐的矛盾冲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过程，充满着两个阶级、两条路线、两种思想的激烈搏斗和反复较量。文化大革命中涌现出来的一代新人，正是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同刘少奇、林彪修正主义路线和各种反动思湖的斗争中冲杀出来的。现实生活是这样，文艺创作更应当把“日常的现象集中起来，把其中的矛盾和斗争典型化”。刘少奇、林彪一类政治骗子鼓吹的“阶级斗争熄灭论”、“中肩之道”，以及它们在文艺创作中表现出来的“无冲突论”，都是同文化大革命的精神相悖逆的。没有尖锐的矛盾冲突，就不能深刻地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本质，成功地塑造具有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精神的高大的英雄形象。文化大革命是“公开地、全面地、由下而上地发动广大 27 ==========第29页========== 群众来揭发我们的黑暗面”的一种方式。“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那还不是到处出现了激烈的矛盾冲突！如果写成文艺作品倒反而变为一片“温良恭俭让”，还有什么味道！当然，发动广大群众自己起来揭发我们的黑暗面，同资产阶级右派所鼓吹的暴露“阴暗面”是根本不同的，必须划清界限。光明和黑暗，就象人有左右手，在任何一个社会形态的肌体上都是存在的。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光明面是本质，是主流，但在被推翻的地主资产阶级眼里，光明和黑暗却是颠倒的，他们的所谓暴露“阴暗面”，就是顽固地站在反动立场上，想要整个儿地推翻我们的光明面。而我们则是坚定地“站在党的立场，站在党性和党的政策的立场”，依靠群众揭发处于支流的黑暗面，正是为了不断扩大已经处于主导地位的光明面，缩小以至消灭这个黑暗面。在这里，立场和目的都是根本对立的。我们要求作品反映尖锐的矛盾冲突，就是要求热情歌颂在文化大革命中光明面不断战胜黑暗面，即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道路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不断战胜资产阶级、资本主义道路和刘少奇、林彪的修正主义路线。如同世界上任何事物无不一分为二一样，文化大革命的发展过程也是一分为二的。一部分群众在运动中曾经出现了这样那样的缺点或错误，决不能带着欣赏的态度或幸灾乐祸的态度去描写它，更不能夸大它，要热情写出他们在同一小撮叛徒、特务、死不改悔的走资派的斗争中，不断地克服这些缺点或错误，把非无产阶级的思想引导到无产阶级的革命轨道。“我们所写的东西，应该是使他们团结，使他们进步，使他们同心同德，向前奋斗，去掉落后的东西，发扬革命的东西，而决不是相反。” 要突破真人真事的局限。毛主席在讲话》中提出著名的五个“更”的原则，这是对马克思主义美学原理的高度概括。在这方面，革命样板戏提供了特别宝贵的经验，尤其值得我们在创作反映文化大革命文艺作品中学习、运用。局限于真人真事，就不能发挥文艺的创造力，就不能充分展示英雄人物崇高的革命精神境界。因为是真人真事，即使稍加创造，稍作理想化，就容易失真，在现实生活中反而会引起不好的作用，这对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文艺作品来说更应当 十分注意。我们要大力歌颂的是这一次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已经发生、并将继续发生深远影响的政治大革命，是我们伟大的党和伟大领袖毛主席，是整个无产阶级和亿万革命人民，而不是其他某个具体人物、具体事件。在创作中，要努力把生活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结合起来，把历史的具体性和文艺的创造性统一起来。同反映其他革命题材的文艺作品一样，反映文化大革命的文艺作品中的英雄人物，应当是文化大革命涌现出来的英雄人物的典型，作品中所赖以塑造形象的故事情节，也不是现实生活的实际或照抄，对它们妄加猜测、张 28 ==========第30页========== 冠李戴，是同文艺创作的典型化原则相违背的。 半年多来，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和党的十大精神的鼓舞下，不少工农兵业余作者和革命文艺工作者，已经创作出了一批反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斗争生活的作品。应该说，方向是对头的，主流是好的，倾向是健康的，在现实斗争中是起了作用的。如同它们所着意表现的文化大革命一样，是革命的新生事物，是充满着生命力的，我们应该热烈欢迎。 重要的是要善于总结经验。“需要把我们工作中的主要经验，包括成功的经验和错误的经验，加以总结，使那些有益的经验得到推广，而从那些错误的经验中取得教训。”既然文艺创作在反映文化大革命方面还只是迈开了第一步，因此这一步就显得十分可贵；但又因为它还只是第一步，也就不可避免地包含着某种不成熟的东西，或者有些缺点和错误，就象各种充满生命力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一样。对待这样一些基本倾向是好的作品，不应是吹毛求疵，也不该冷眼旁观，而应满腔热情地、实事求是地肯定其成绩，指出其缺点，促使它更芭壮地成长。在这同时，我们要警惕有人借反映文化大革命，否定、攻击文化大革命。出了毒草，就要严肃地进行批判，使毒草成为肥料。我们的广大工农兵业余作者，应当热情欢迎读者的批评，同时也要有坚持毛主席为我们指出的正确方向的革命勇气。任何新生事物的成长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应当有这个思想准备。要向创作革命样板戏的革命文艺工作者学习。他们在江青同志的带领下，迎受了多么大的压力，经历了多么艰苦的斗争，但他们顶风劈浪，无所畏惧，终于冲破了文艺黑线和资产阶级司令部的破坏和打击，使革命样板戏和工农兵英雄形象占领了舞台，开创了无产阶级革命文艺的新篇章。我们也要向我们的表现对象学习，向文化大革命中涌现出来的英雄人物学习。他们为了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冒着杀头、坐牢、撤职的危险，致闯敢拚，无所畏惧，终于高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我们要去再现他们的英雄业绩，遇到一点困难，又怎能动摇得了我们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唱赞歌的壮志雄心呢！ 革命在前进，斗争在召唤。广大工农兵业余作者和革命文艺工作者，迅速行动起来，在批林批孔运动深入发展的大好形势下，热情满腔地表现文化大革命，歌颂文化大革命，创造出无愧于我们伟大的国家，伟大的党，伟大的人民，伟大的军队的社会主义新文艺！ 29 ==========第31页========== 坚持方向就要坚特斗争 工农兵业余作者集体讨论 周林发邵华执笔 我们来自工厂，来自农村，来自军营， 产阶级的文学创作要坚持工农兵的方向， 都是与铁锤、银藤、钢枪为伴的工农兵业余 必须有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必须 作者。今天，正当伟大的批林批孔运动胜 通过斗争来贯彻这一条路线。 利展开、继续深入的时候，大家欢聚一堂， 党的基本路线是我们党的生命线，也 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是我们文学创作的生命线。思想上政治上 发表三十二周年，纪念江青同志领导的京 的路线正确与否是决定一切的。多少年来， 剧革命十周年，重温毛主席的亲切教导，回 凡是违背工农兵方向的文学创作，都是首 顾我们工农兵业余作者在《讲话》精神指引 先脱离无产阶级革命轨道，背离马克思列 下的战斗历程，我们胸中豪情激荡，深深感 宁主义路线的。我们是在党的温暖阳光下 到：坚持无主席为我们指出的方向就要坚 成长起来的工农兵业余作者，深知为工农 持斗争。 兵的文艺首先是党的文艺，我们则是党的 我们的文学是为工农兵的文学。这必 战士。党是我们行船的东风，领航的明灯。 然会引起一切剥削阶级的拚死反对，他们 我们每前进的一步，都凝聚着党多少心血。 总是想方设法破坏或扭转这个方向。因此， 党鼓励我们用粗壮的大手拿起笔杆，闯进 为工农兵的文学就离不开一个“斗”字。正 了剥削阶级世袭的文化领域，“工农兵创作 确的方向是斗出来的，坚持这个方向也必 学习班”，“工人文科大学”，“三结合文艺创 须靠斗争。我们的手中的笔是战笔，我们 作组”，都是党为我们工农兵开办的学校， 工农兵业余作者是战士，我们的任务就是 它包含着党对我们多么深切的关怀！接受 沿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战斗，不停顿地战 党的领导，就是接受毛主席制订的党的基 斗！与刘少奇、林彪的修正主义路线斗，与 本路线的领导。文学的党性原则，就是文学 资产阶级文艺黑线斗！与我们自己头脑中 必须为党的基本路线服务。鲁迅曾自豪地 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斗！ 把自己的创作称之为“遵命文学”，我们也要以写“遵命文学”为荣，自觉自愿地遵党之命来写作，来战斗。时时刻刻不能离开党，不能离开党的正确路线。只要离开一 火车向前方飞奔，必须有一条轨道。无 步一寸，就会出轨，偏航，就谈不上为工农 80 ==========第32页========== 兵服务。 毛主席的教导，使我们的文学创作“服从党 我们的文学创作要以党的基本路线为 在一定革命时期内所规定的革命任务”。如 指导，就必须反映这个历史阶段中的阶级 鲁迅所说，成为革命斗争“感应的神经”、 斗争和路线斗争，反映尖锐的矛盾冲突，揭 “攻守的手足”。文学的这种战斗职能，也 示无产阶级必然战胜资产阶级、社会主义 是靠斗争取得的。 必然战胜资本主义的历史规律。我们也要 努力反映重大题材，触及时事，积极为 歌颂新生事物，但是新生事物是在斗争中 现实的政治斗争服务，这应该成为我们工 诞生的，脱离了阶级斗争路线斗争，就没有 农兵业余文艺创作的鲜明特点和战斗风 社会主义的新生事物。 格。你看，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刚起高潮，人 因此，我们必须和“无冲突论”斗。“无 们就看到了反映红色种子在广阔天地里生 冲突论”是“阶级斗争熄灭论”、“中庸之道” 根开花的作品。广大干部一走上毛主席指 这些反动政治思潮在文艺领域的反映。鼓 引的五·七道路，人们立刻听到来自千校 吹“无冲突论”，就是背叛党的基本路线，就 的战歌。在这些业余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 是搞资本主义复辟！当然，我们不是为写 工业战线上无数政闯敢干的小将，可以看 矛盾而写矛盾，我们的任务是正确地反映 到文化大革命高潮中一个个战斗的早晨 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阶级斗争和路线斗 批林批孔斗争掀起巨浪之时，我们又可从 争，并通过这种尖锐复杂的矛盾斗争，塑 中听到工人阶级震天越地般的怒吼。工人 造无产阶级的英雄形象。江青同志亲自培 新干部的宽广胸怀，赤脚医生的闪亮红心， 育的革命样板戏，·塑造了一大批光采夺目 工农兵大学生的战斗姿态…社会主义的 的工农兵英雄形象，创造和总结了极其宝 新生事物，在工农兵业余作者的作品里，就 贵的创作经验一“三突出”的原则。这是 象在现实斗争中那样蓬蓬勃勃地生长着。 我们文学创作所必须避循的。无产阶级英 同时，对于各种反动的带误的社会思潮，我 雄形象，是执行党的基本路线、在无产阶 们又通过文艺作品，给予毫不留情的反击。 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典范，是亿万工农兵 正当社会上崇洋媚外的反动思潮出笼作桌 的化身，集中反映了斗争的奔腾主流，集 时，人们看到了大长工人阶级志气的自力 中体现了斗争的光辉前景，能使革命人民 更生的颂歌；正当某些角落冒出否定无产 为之惊醒起来，感奋起来，鼓舞人民群众 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叫露时，人们听到了反 为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战斗。写风云 击右倾复辟思潮的战鼓。由于我们的路线 变幻，是为了写叱咤风云的战士；写惊涛 觉悟、思想水平很低，我们的表现能力还 骇浪，是为了写顶风劈浪的英雄。只有正 很差，我们还不大善于表现今天时代的重 确地反映出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尖锐性， 大题材，有时还会出现许多缺点和错误。 和复杂性，塑造出战斗在风口浪尖的无产 但是我们应当坚持这样做，勇往而直前， 阶级英雄形象，才是为工农兵服务，为无产 百折而不回！当前，党号召我们用文学创 阶级政治服务。 作这个形式，去热情地歌颂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及时性、必要性。这是革命的需 二 要，是批林批孔斗争的需要，是我们工农兵业余作者的阶级职责。我们中许多同 为党的基本路线服务，就要根据 志，是经过文化大革命风雨洗礼而成长 31 ==========第33页========== 起来的新兵，对于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 战士去闯！这方面，已有一些同志在前面 的这场伟大运动，有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 做了开路先锋，为我们作出了榜样。我们 情。我们深深懂得，没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应当一起去攀登那崎岖险峰，去迎接那无 命，就没有今天的一切：谁反对文化大革命， 限风光。 谁就是搞倒退、搞复辟！我们亲身经历了这 鲁迅在批判那些反对表现重大斗争题 场波润壮阔的大革命，亲眼看到了无产阶 材的论调时指出，有些人的作品“雍容，漂 级和革命人民在这场大革命中所创造的英 亮，缜密，就是要它成为‘小摆设’，供雅人 雄业绩，我们的脉搏随着时代的脉搏一起 的摩挲，并且想青年摩挲了这‘小摆设？， 跳动，我们自己随着社会主义革命事业胜 由粗暴而变为风雅了”，即“摩挲”掉了革命 利前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能不纵情讴 者的斗志和锐气。今天，吓唬我们的人也 歌这场大革命，怎能不用战斗的笔来捍卫 罢，攻击我们的人也罢，他们反对我们表现 这场大革命的成果呢？在反映文化大革命 重大题材，反对我们努力配合现实的政治 的创作实践中，常常出现这样动人的情景： 斗争，其中一条计谋，便是搬出“反题材决 一些工人业余作者一边抓革命促生产，一 定论”，抬出“娱乐文艺”、“轻歌曼舞”、“咖啡 边利用业余时间写反映文化大革命的小 文学”、“养性文学”等等的牌子，以“小摆设” 说。有的工人业余作者从批林批孔运动开 为诱饵，来骗我们上当。可是，遗憾的是，这 展以来，日以继夜，废寝忘食，连续写了不 些阴谋早就被我们看穿了。 少反映文化大革命的作品，有的同志为写 坚持毛主席的文艺方向，就要毫不留 一个反映文化大革命的短篇，反复修改七、 情地与这些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文艺黑线 八次，前后竞写下了二、三十万字的草稿。 斗，不管它们在新的形势下穿上什么外衣， 只有高度的阶级责任感，才会产生这样巨 换上什么腔调，玩弄什么阴谋！ 大的动力。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伟大的革 三 命，反映这场革命，也是一场不寻带的战斗。也许有人会说，文化大革命离今天太 坚持方向，坚持斗争，必须有一支能够 近了，许多问题“吃不推”，写起来太危险 坚持方向、坚持斗争的队伍。无产阶级的 了！于是，他们就在文化大革命斗争生活 文艺创作队伍是在斗争中形成的，又要在 面前挂出“创作禁区”的牌子以后，又对 斗争中巩固、发展、壮大。这个斗争，包括 我们发出“好心”的规劝：还是离文化革命 我们队伍中和我们每个同志头脑中无产阶 远一点吧，越远越好。对于这种“危险论”， 级对于非无产阶级思想的斗争。伟大领袖 我们一点也不觉陌生。曾几何时，当我们 毛主席在《讲话》中极为强调这支队伍的世 刚刚拿起笔来的时候，有人就宣扬过“文化 界观改造和思想感情的彻底转变。我们回 工作危险论”，安图阻挠我们工农兵占领上 顾自己走过的道路，深深体会到，世界观的 层建筑领域。可是，“危险论”在今天又重 改造确是关系到我们能否坚持方向、坚持 新出笼，却不能不使我们引起特别的警惕。 斗争的根本问题。 搞斗争，干举，还少得了风险？其实，越 我们工农兵业余作者首先应当是为无 是“危险”的地方，越为重要，越是两个阶 产阶级革命冲锋陷阵的战士。无产阶级队 级，两条路线斗争的焦点，就越需要勇敢的 伍，离开战斗的实践，失去进攻的精神，就 82 ==========第34页========== 是倒退和失败的开始。无论在现实斗争中， 战斗！我们决不能为个人而写作 或是文学创作中，都要努力培养自己一种 在斗争中，我们一定要借助于望远镜 敢打敢拚的战斗作风。这是现实斗争的需 和显微镜。搞业余文学创作时，常常会感 要。文化大革命已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但 到我们的眼力不够，不适应现实斗争的需 是，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路线斗争也依然 要，这说明我们的马列主义水平还很低，阶 存在。刘少奇、林彪一伙的修正主义路线， 级斗争、路线斗争觉悟还不够高，如果我们 包括周扬一伙的文艺黑线虽然被粉碎了， 不抓紧学习，不抓紧改造世界观，就必然会 但是流毒还没有肃清，还会压制和腐蚀我 迷失方向。我们要认真学习马列、毛主席 们工农兵业余作者。因此，我们要在毛主席 著作，努力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 革命路线指引下，准备长期作战，敢于在斗 方法；我们要认真学习毛主席在文化大革 争旋涡中奋勇前进。我们好比背着钢枪、大 命中的一系列光辉指示，认真学习党内路 步行军的战士。当风雨卷来的时候，停下 线斗争的历史经验；同时，我们还要继续向 来避避风雨，这是懦夫；向后转，缴械投降， 广大工农兵群众学习，这样，使我们不但敢 这更是可耻的逃兵！我们的战斗口号是： 于斗，而且善于斗，不但斗得狠，而且斗得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革命战 准，真正成为工农兵的代言人。 士就是在狂风猛雨中成长的，前进的。这 今天，我们以无限的激情纪念毛主席 里，我们不禁想到我们敬爱的江青同志，二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三十二 十多年来，她领导伟大的文艺革命，曾经顶 周年，纪念江青同志领导京刷革命十周年。 破层层黑云，踏碎滚滚恶浪，经历过多少艰 明天，我们就要迎接新的战斗。我们前进 苦卓绝的英勇斗争啊！我们现在遇到的困 的方向，是毛主席指出的为工农兵的方向。 难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无私才能 我们坚信，只要我们坚持方向，坚持斗争， 无畏。斗争的锋芒和勇气，来自一颗对 生命不息，冲锋不止，那么，战斗的前程，必 毛主席对党的殷殿红心。应该永远记住，我 将是朝霞满天，灿烂似锦！ 们是党的战士，我们为毛主席革命路线而 83 ==========第35页========== 丰，迎者朝肠飞地 金江宁 徐国粱 “叮铃铃.”清脆的开车铃声一停， 还不了解，那么，我就不妨给大家介绍一下 汽笛“鸣鸣”长鸣，我们的列车便驰出了车 我们女车班的情况吧。 站。 我们这个女车班，大部分都是二十岁 高大的楼房，耸天的烟肉，巍巍的厂 左右的女青年。说起来还有一段不平常的 房，徐徐地往窗后退去。不一会，那宽阔的 历史呢！ 彩色田野便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喏，你们看，从前面车厢里走来的那位 这一辆特快列车，虽然才十几节车厢， 细高个子、左臂上带着“列车长”臂章的女 然而它却象一座游动的桥梁，把我们的首 同志，就是我们的老车长一一共产党员陆 都北京与上海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淑芳。其实，说老也不老，论年龄不过三十 这时候，你如果站在车厢里仔细观察 多岁，只是因为在列车段工作已经十多年 一番，便可以看见一片动人的景象。工人 了。她对女车班的历史，是最清楚的了。 同志正与来自农业战线的贫下中农们攀谈 这段历史要从一九五八年讲起。在大 着工农业生产的大好形势，列车员同志正 跃进的锣鼓声中，广大妇女走出家庭，参加 在忙着为旅客们服务。在包房里，那些来 社会主义建设。铁路上成立了第一个女子 自五大洲三大洋的国际友人们，带来了世 包乘组。我们的老车长，就在那时候来到 界人民的深情厚谊，为新中国在社会主义 了列车上，担任了第一个女车班的车长。 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所取得的成就 但是这个女车班为时并不长久。铁路 而感到高兴。整个车厢，笑语飞扬，歌声暸 上某些领导人，在修正主义企业管理路线 亮。 的影响下，再加上孔老二的男尊女卑的错 可是，你如果再仔细打量一下，你一定 误思想作怪，就借口“女同志不适应跑车”， 会发现，那些身穿铁路蓝制服，忙着打扫卫 硬把这个女车班给解散了。 生、帮助旅客安排座位、倒开水的列车员却 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 都是女同志。你也许会觉得很好奇吧，这 后，我们的老车长一边学习毛主席著作，一 是什么道理呀？也许你们对我们这个列车 边不断思考：当年为什么一定要解散女车 34 ==========第36页========== 班？这个问号在她脑海里越想越大。答案 进段里的大门，就看到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终于找到了！向修正主义企业管理路线开 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戚戚促促地在议论： 火！老车长又把曾经一起战斗过的姐妹们 “就是这群小姑娘，昨天在车上和旅客吵架 串联起来，连夜写起了大字报。一张题为 了，而且还是她们的车长带头吵的呢！”“我 《从解散女车班看领导到底执行什么路 早就说过了她们不行，靠地们是跑不好车 线？》的大字报，贴在党委办公室的对面墙 的，怎么样，现在出问题了吧！” 上，是那样的醒目，工人同志看了，都拍手 听到这些话，我们气愤极了！呼啦一 叫好。 下，同志们全围了上去，华英分开人群，走 随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不断发 到他们面前问道：“同志，你凭什么说女车 展，随着斗、批、改运动的不撕深入，我们在 班不行，你知道昨天车上发生了什么事？” 老车长的带领下，又一次向领导提建议，要 原来，昨天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查 求再次成立女车班。领导上支持了我们的 票的时侯，碰到一位制服笔挺的中年人，装 要求。我们的女车班终于又成立了。成立 得特别热情，向华英问长问短：“你今年几 后的第一次出车，工人老师傅们被锣打鼓 岁啦？”“挺年轻的嘛！”说着说着，狐狸尾巴 的来送行。望着那沸腾的场面，我们的老 露出来了：“唉，干这种工作，小姑娘也会变 车长和同志们激动得热泪盈眶。是啊，想 成老太婆！”“象你们这样年纪轻轻的，一辈 想那斗争的日日夜夜，叫人怎能不激动。那 子在车上东游西荡，太没趣了！”华英听到 喧同的锣鼓声，难道仅仅是欢送我们这几 这话，又把那位旅客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 个人吗，不，它分明是在欢呼毛主席革命路 说道：“谢谢你的一番‘好意，我们不感到 线的胜利啊！ ‘没趣'。相反，我们觉得女同志能当上列车 女车班虽然成立了，但斗争并没有结 员，能亲身参加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而感 束，在前进的道路上怎么会一帆风顺呢？ 到自豪。你要知道，我们都是经过无产阶 当我们这批女青年刚上列车不久，就 级文化大革命锻炼的青年，是决不会被你 有人讲：“别看她们现在讲得好听，肯定是 那一套拉过去的！”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兔子尾巴长不了。”我们听到这话，气愤极 “试问，在旧恩想旧意识的进攻面前， 了。我们另一位车长华英，喏，就是在前面 我们能不予回击吗？我们的女车班就是要 五号座位上，向旅客们问长问短的那位圆 在斗争中成长起来！”华英讲出了我们大家 脸姑娘。当时地坚决地说：“我就不相信我 的心里话呵。事后，我们才了解，那个热情 们这群女青年管不好这趙列车。同志们，咱 的“旅客”原来是个充满腐朽思想的资产阶 们一起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狠狠批判反 级分子。 动的孔孟之道，让他们看看我们妇女到底 除了同社会上的错误思想斗，我们还 行不行！”“对！用我们的行动来回答他们！” 得同各种困难斗！比如说，在炊事工作上， 当时，我们心里都窝着一团火呵。从此，华 不是有人说过：“炊事员，这可是个力气活， 英就利用工作间隙时间领着我们学习《共 一般的男同志都够呛，女同志当炊事员，餐 产党宣言》，下决心同旧的传统观念实行彻 车里能开出饭来？”好吧，那就到我们的餐 底的决裂，同错误思想进行斗争，完成党交 车里去看一看吧！ 给我们的任务。 穿过前面那节硬座车厢，就是餐车了。 有一次，我们出乘回来的第二天，刚踏 你看，我们的餐车多漂亮！两排靠窗户排列 品 ==========第37页========== 得很整齐的饭桌上，铺着天蓝色的塑料桌 了，当定了。 布，饭桌旁边的四把椅子，也都罩上了雪白 其实，象小赵这样的同志在我们车班 的布套，每张桌子上有一盆鲜花，鲜红色的 里何止一个同志们都有一个愿望，就是 凤仙花、橙黄色的荷包花、乳白色的马蹄 毛主席为我们革命妇女撑腰，我们一定要 莲、紫红色的吊钟花…真可谓是五彩缤 为毛主席争气。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我们 纷、百花争艳呵。两只乳白色的壁灯中间， 一定也要办到。 挂着一幅幅祖国大好河山的风景画，处处 让我们再回到车厢里吧。你看，我们 给人以清爽、舒适的感觉。 的流动服务车正在为旅客服务。它好比农 前面那位正在擦桌子的小姑娘，就是 村的货郎担，备着各种旅客急需的货物。你 我们的炊事员小赵。这位年青人要担负上 看，从出售《红旗》杂志，到借用的针线包、 千位旅客的用餐呢！ 寄信的邮票，应有尽有。 记得她刚当炊事员时，有人就对她说： 说起这种流动服务车，还有一段经历 “炊事员，工作量大，一顿要开这么许多人 呢！那还得从一张提货单讲起。 的饭，一上班就要站，一站就是十多个小 一次，列车刚从一个车站发车没有多 时，而且伙房的温度又高，一般的男同志做 久，列车员小江就发现一个刚上车的旅客 这工作都感到吃力。小赵，你能行吗？” 不时地把手伸到口袋里，又不时地朝窗外 可是小赵想：困难有啥可怕的，干革命 望去，十分焦急。小江上前一打听，原来，他 哪能舒舒服服，在新中国的妇女面前没有 是某工厂的一个新采购员，由于上车匆忙， 克服不了的困难！就这样，她下定决心，要 不慎把本厂的一张提货单随身带上车了。 把炊事员工作干好。 可是这批货物又是厂里的急需物资，你说 炊事员工作的确很辛苦。第一个班头 他怎能不者急。小江了解到这个情况，立 干下来，真是腰酸腿疼，浑身无力，怎么办？ 即到服务台拿来了信封和邮票，让采购员 难道就这样后退了吗？不行，一定要坚持 同志把提货单装在信封里封好，等火车到 千下来。为了增强体力，她就想尽一切办 达下一站时再寄出去。这样，工厂明天就 法来锻炼身体。除了打篮球，乒乓球，有时 能收到提货单，不会影响生产。我们的小 间还坚持长跑，同志们看了都说：“小赵，你 江却从这件事联想到很多问题，找到了自 变了，变成一名体育骨干了！”身体练结实一己工作中的差距：在旅客中有多少这样的了，随即而来的便是烹调技术问题。对于 困难需要我们去帮助解决，如果我们光坐 这一行，原先她可是一切都感到生疏。怎 在服务台上，怎能及时发现旅客们的因难， 么办？下定决心，从头学起。列车到了终 又怎能帮助旅客解决困难呢？小江向党支 点站，同志们都下车休息了，她还待在车 部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并建议搞一辆流动 上，跟老师傅学习。有时，还到外面饭店里 服务车。于是，就在“三八”妇女节那天，我 向老师傅们请教，上海和北京的几个大饭 们的流动服务车诞生了。流动服务车不光 店，差不多都被她跑过了。开始炒菜时，铁 买卖东西，而且还配备了一些常用的药品。 锅端在她手里，重似千斤，怎么翻也翻不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列车上的“赤脚医生” 好，两盆菜炒下来，手臂又酸又疼。她就想 也就随着流动服务车的诞生而诞生了。 办法，利用空隙时间，把食盐放在锅里，练 有一次，一位旅客由于着凉，胃病突然发 习翻菜…就这样，她这个女炊事员当上 作，只见小江推着流动服务车走来，从车上 36 ==========第38页========== 拿出医药包，替那位旅客扎起针灸来。真 车后，看到周围的列车员全是女同志，心里 见效，没多长时间，那位旅客紧锁者的眉头 颇有感触。她激动地向我们叙述了一次亲 舒展了，只是一个劲地拉着小江的手感谢 身遭遇。她本来是个工人，有一次与男人 不尽。 们一起参加了一个会议，结果被一群歹徒 前面，我们已讲到了列车上还有来自 被了三刀，差点把命丧掉。多亏工人们及 五大洲三大洋的国际友人，他们的情况，你 时赶到，才救出了她。同志，这三刀，是资 们也许想听听吧。他们坐在包房里，房间 本主义国家制度迫害我们劳动妇女的三刀 里布置得整整齐齐，柔软的卧铺上铺者雪 啊！她说：“我真羡慕你们中国妇女。我多 白的床单。走廊上和房间里都铺着松软的 么希望能象你们那样，与男同志一起参加 地毯。我们接待的外宾可多呢。同志们都 社会工作啊！” 觉得能为贯彻执行毛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 听着外宾的叙述，激起了我们的愤恨， 服务而自豪。 恨不得一拳砸碎那束缚劳动人民和劳动妇 记得有一次，我们的餐车服务员小李 女的锁链，同时，又为我们中国妇女今天能 发现一位阿尔巴尼亚的同志只吃了几口 这样愉快地工作、幸福地生活而感到自豪。 饭，就擦擦嘴巴不吃了，当时她想：“是不是 这种自豪，只有生活在毛主席领导下的新 饭菜烧得不好，他不喜欢吃？”于是小李就 中国妇女心中才能深深感觉到，这种自豪 主动上前询问。原来，这位外宾是个老游 感更激励着我们积极地投身于社会主义革 击队员，在战争中负了伤，切除了半个胃， 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激励着我们为实现共 身体比较虚弱，再加上途中的疲劳，就更不 产主义伟大目标而英勇奋斗！ 想吃饭。听到这里，小李马上与炊事员联 同志们，你们听我介绍到这里，可能 系，很快就做好了一顿既容易消化，又适合 对我们这个女车班已经有个粗略的了解了 他胃口的“西式点心”，送到了他的手里，这 吧！当然，我们是做了一点点工作，但这仅 位阿尔巴尼亚外宾吃完饭，拉着小李的手， 仅是万里长征迈出了第一步。我们的工作 感激地说：“阿中两国远隔千山万水，可我 中，还存在许多问题，请同志们毫不保留地 们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 给我们提出来。 是呵，七亿中国人民的心和全世界革 你们看，我们的列车沿着酒满阳光的 命人民的心是永远紧紧地连在一起的。就 轨道，越过了一座座大桥，穿过了一个个城 是这样，我们迎来了多少外宾，向他们传送 市，正胡着我们祖国的首都北京飞驰：我 着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 们的女车班，也沐浴着党的阳光，向前飞 就在前一段时间，我们还热情接待了 奔，飞奔！ 一位到中国来休养的女外宾。这位外宾上 (题图：赵佐良) 87 ==========第39页========== 营声 徐 刚 到过海边的人，都听见过气势磅礴、激 海生说。“不！”才新阿公的脸上蒙上了一 动人心的涛声。在那汹涌、澎湃、永不休止 层阴影，“芦沙荡不是好玩的。海里有急浪， 奔腾着的大海上，海燕凌空高飞，涛声呼啸 芦荡里有坞泥港，穷人可是拚着命去的呵！ 不停—一“晔、哗、哗啦！”… 我哥哥年轻时因为朱老三通债，想到芦 我从小在海岛上长大。吹惯了海风， 沙荡割些芦苇换钱，结果活活陷死在坞泥 看惯了大海，听惯了涛声。脑子里装满了 港。”才新阿公说着，眼里涌出了两行 海的回忆，也经常想起儿时的伙伴。在所 泪珠。这时-一阵涛声涌来，象是穷人的声 有的小伙伴中，我和海生算是最要好的了。 声叹息… 我们住在隔壁，是同龄人，而且是同样的顽 回家的路上，我和海生正好碰到了地 皮。父辈几十年在一块儿给地主朱老三“做 主朱老三的小儿子。那小王八蛋歪藏着帽 忙头”，我们俩也几乎天天在一起玩。童年 子，挡住去路，要我们留下海螺和芦根。我 时，家乡还没有解放，我和海生常常光着屁 和海生气愤地问他：“你凭什么要强占这些 股，到海边检雪白的芦根和丝藕吃，捡五光 东西？这是才新阿公从芦沙荡上捡来的！” 十色的贝壳玩；或者站在海边张望，看山峰 那小子鼻子里哼了两声：“芦沙荡捡来的？ 样的波涛，看离海岸三里多地的芦沙荡 芦沙荡都是我们家的！快给！”海生针尖对 潮来时它全部淹没在海水中，只有退 麦芒地说“芦沙荡是海里涨的，怎么是你 潮的时候才露出一块沙洲，上面长满芦苇， 们家的？”说罢把海螺紧紧握住，两只眼睛 芦沙荡便是因此而得名的。记得有一次，我 瞪得滚圆、滚圆。我在一旁干脆吃开了芦 和海生正在海边玩，东宅上的才新阿公划 根，嚼过以后再把芦根渣一把接一把的扔 着小舢版过来了。他走下船，便把一把芦根 在那小子脚跟前，说：“要芦根没有，要芦根 和一只海螺塞到我们手中。我和海生高高 渣有的是！”这时候海生又开两腿，一手撑 兴兴地又吃芦根，又吹海螺，还问：“阿公， 腰，吹起了海螺：“嘟—嘟嘟一”海螺伴 这是从哪儿捡来的？”阿公说：“芦沙荡。” 着涛声，越吹越响，我们两人步步进逼，那 “芦沙荡？下回我们跟你一块儿去！”我和 小子吓得掉头就跑。回到家，我和海生不 38 ==========第40页========== 知商量了多少回，约定长大了游水也要到 垦大军来到崇明，围垦了一片又一片荒地， 芦沙荡上去。我们还想，要是在芦沙荡的 家乡的贫下中农真是打从心眼里高兴！我 四周围起一条又高又宽的堤岸，填平坞泥 和海生也就更加想念芦沙荡：什么时候才 港，割去芦苇，种上庄稼，盖上房子，那该有 能把芦沙荡围垦起来呢？贫下中衣三番五 多好呵！… 次地向县委提出围垦的建议，可是文化革 可是，大海留给我的不光是那些壮丽 命前的县委却一会儿说芦沙荡上芦苇值 多姿的神态和儿时烂熳的回想。大海，也 钱，一会儿说工程太大，摘不了。三令五申 同样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可怕的记 不让围垦芦沙荡：三年前，在文化大革命 忆。解放前，国民党为非作歹，不顾百姓死 的胜利凯歌声中，家乡的贫下中农推荐我 活。作为海岛屏障的江堤遗烂不堪，常常 到北京去上大学，才新阿公、海生和一群儿 决口。因此，这涛声犹如一根根无形的鞭 时的伙伴都来祝贺我。那是一个海岛初夏 子，抽打着穷苦农民的心。记得是解放前 的夜晚，夜空象一块无边的大青石板，蓝莹 夕的一个夏天，按照农家习惯，晚饭后便把 莹、亮澄澄的。星星象是嵌在青石板上的无 一张四方台子移到宅院前面。一家人有的 数颗珍珠，闪闪发光。天刚落黑，“知了”就 坐在凳子上，有的坐在台子上乘凉。我和 渐渐地不叫了，只有“织布娘娘”在草丛里 海生照例抢着爬上台子，仰天躺下，数着天 “叽、叽、叽”地轻声叫着。我们干脆走到大 上的星星，数不到几十颗就眼花缭乱了，星 堤上乘凉，月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芦沙荡 星毕竟数不完，就竖起耳朵听海里的涛声。 上摇曳的芦苇。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围垦 那时候我们家离海可近了，出门三里路不 芦沙荡的事情上。那时，文化革命后新成 到就是大海，涛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夜深 立的县委正在发动群众讨论围垦芦沙荡的 人静的时候，听来格外清晰：“哗啦！哗啦！ 规划。才新阿公说：“围，一定要围！这条 …”我问母亲：“大海是在唱歌吗？”母亲 路走对了！旧社会里有多少穷人在那边送 告诉我：“这不是大海在唱歌，这是大海在 了命，文化革命前走资派又不让我们围。这 哭泣！声音越大，潮汛越大，这堤岸又不知 些老爷连去都不敢去一趟，老鼠沙有多大 道保不保得住了！”那一年，果真大堤决口， 也说不上来！只有文化大革命后，才能实 海水卷来，几十个村子遭了淹。浑沌的海 现我们祖祖辈辈的理想呵！”我和海生也很 水淹没了沟、河、院子，一直冲进门槛，淹到 激动。我们知道新县委一成立，领导干部 了家里。母亲一边让我坐在台子上躲水， 就来到芦沙荡，踏着污泥，作了实地调查， 一边在屋里到处“捉漏”。当时我十分清晰 画出了第一张围垦芦沙荡的蓝图。海生拉 地记起了躺在台子上乘凉那个夏天的夜晚 了拉我的手，充满信心地说：“我决定第一 的情景，还想到芦沙荡也一定被滚滚的洪 个报名去围垦，三年后你回来看吧，芦沙荡 水淹没了，也许连芦苇的叶梢也看不见了。 背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我到了北京，在 这又使我想起了东宅上才新阿公说过的一 大学里，还常常想起家乡，想起芦沙荡。每 句话：“芦沙荡是个好地方呵，可是你看这 一次走到天安门广场，就会想起广阔无垠 世道，连大堤里边的地都保不住，想围芦沙 的海洋；听着金水河里的流水声，就自然而 荡，那是做春梦…” 然想起了大海的涛声。毕业前，海生来信 不久，家乡解放了。海岛一天换一个面 告诉我，围垦后他就留在芦沙荡了，决心在 貌，变得真快呵！上海工人阶级还组成围 那里创业，在那里扎根。才新阿公也调到 89 ==========第41页========== 芦沙荡的糖厂去了。芦沙荡已经变样，变 从大堤跨上柏油马路，一直到了副业场最 得根本认不出了！这一切，是多么强烈地 前沿的前哨大队。海生就是这个大队的支 吸引着我… 部书记。见了面，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变 就是怀着这样一种心情，我回到了家 了！芦沙荡变得认不出了！”从昨天的战斗 乡。时值初冬，秋收刚过，海岛平崭崭的土 中过来的人，最容易想起创业的艰辛。海 地上，到处呈现出一派丰收景象。一到家， 生告诉我，那年冬天，三万多名男女社员来 乡亲们都来了，挤满了一屋。我们一边抽 到芦沙荡。野鸭成群结队地飞走了，芦苇 着北京带回的“香山”牌香烟，一边聊天。 砍倒了！从此后，芦沙荡上有了第一间草 从谈话中得知，芦沙荡现在叫新建副业场， 棚，第一缕炊烟，第一声年轻人的欢笑！说 那里良田万亩，果园飘香，有鸡场、鸭场、渔 到这里，海生特别感慨：“这是靠斗争得来 塘和各色树木。据到过杭州的人说，芦沙 的呵！”接着海生又讲起了才新阿公。就在 荡跟西湖比实在差不了多少！暮色降临的 他们青年突击队出发的那个早上，才新阿 时候，乡亲们才陆续走开。家乡的夜晚倒 公扛着被盖卷也赶来了！小伙子们激动地 是很宁静，原先听惯了的涛声已经听不见 握着才新阿公的手说：“阿公，你上岁数 了。躺在床上我想：一切都在变化中，连大 了，还是留在队里吧！”阿公摸了摸花白的 海也在变呵！小时候，总是喧露的涛声把 胡子，摇摇头说：“旧社会里没有咱们的活 我送进梦乡，而现在听不见涛声倒使我久 路，我哥哥再年轻力壮，也把一把骨头丢到 久不能入睡。母亲告诉我：“围海造田后， 了芦沙荡上。今天党和毛主席领导咱们围 海水后退了十多里路，大海离我们家也远 垦芦沙荡，我岁数再大也有使不完的劲！” 了，涛声当然就不容易听见。现在得骑上 芦沙荡在变，才新阿公也在变。芦沙荡越 自行车，到新建副业场靠海的那一头才能 变越年轻，才新阿公越变越精神，成了芦沙 听到。” 荡上出名的治水土专家。那一次，当大坝 两天后，我终于有机会去副业场了。踏 从两边“合龙”时，潮汐起落既快又猛，浪涛 着自行车，一路走一路想：芦沙荡究竞变成 拍击堤岸，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什么样了？是呵，对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 白天刚进的土，晚上全部冲光。才新阿公 崇明人来说，今天的芦沙荡竞然也是个谜 蹲在海边，望着土方被洪水一口一口吞没， 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芦沙荡。哪里一心里象刀绞一般的痛。他想起大坝工程刚有往目的荒惊？连一点影子也看不见！文 开始的时候，地主朱老三煽阴风、点鬼火， 化大革命前，这里还是芦酱、野鸭、水草的 说什么“龙门无底”。污蔑新县委负责同志 天下。如今展现在眼前的却是整齐的田块， 是“头脑发热”。想起这一切，他更加日以继 和刚出土的碧背的小麦。附近的渔塘里，碧 夜地在工地上。一边开“诸葛亮会”，一边 水微澜，烟波浩淼；远处的鸡场上，鸡啼不 反复实践，下决心要为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绝，声声悦耳。从堤下伸展开去，连结县城 争一口气。终于和群众一起研究出了“边 的是一条柏油马路，马路北侧有一幢精致 抛石头，边倒泥土，保护性前进”的措施， 的二层楼房，是芦沙荡上的第一家百货商 战胜了急流。合“龙门”那一天，水流象天 店。这幢半圆形的楼房，用的是一色的白 河飞泻，浪涛似山峰倾倒，几十个民工跳 墙、红瓦、绿窗，煞是漂亮，象在哪儿见过似 下水，用人墙挡住了激流，筑成了大坝。以 的，我想了一会，大概是在北京或是上海。 后，领导为了照顾才新阿公的身体，就把他 40 ==========第42页========== 调到了糖厂。说完，海生黝黑的脸上掠过 个字。才新阿公告诉我们，这是工人同志 一缕严峻的神色，两只眼睛“忽闪、忽闪， 自己加上去的，因为这里是全上海第一家 象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打开窗户，指着滚滚 制造食糖的糖厂！听着，看着，觉得有一股 的波涛说：“海水后退了，革命前进了！坚 热血直往上涌。这是哪一个青年人出的主 持斗争就是胜利。芦沙荡的西南角还在涨， 意呢：呵，何必去问！也许是经过这群艰 那边还有一个小沙，不久，我们又要去围 苦创业的战士集体讨论的。每一个到这里 垦了！”“永远在最前哨，是吗？”我接着说。 参观、学习的人都能从中体会到一种无比 “对！”海生点点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 自豪的感觉。那是一个普通的括弧，可是 声。 它却包含了糖厂工人海一样的胸襟，火一 下午，我们到糖厂去。糖厂就在大堤 般的感情！接着，才新阿公用刚刚生产出 附近，我们去时才新阿公穿着一身崭新的 来的白糖，给我们一人泡了一杯浓浓的清 工作服，已经等候在大堤上了。才新阿公 开水，拿到手便是一股扑鼻的香味。我舍不 拍着我的肩头，左看右看，笑得合不拢嘴： 得一下子喝完，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味， “曛！在毛主席身边，长高了！”这时候，是 一边喝、一边和才新阿公谈着过去。才新 外浪涛奔涌，涛声如雷。海生告诉我，脚下 阿公说，家乡的贫下中农在旧社会是终年 便是当年合“龙门”的地方。我问才新阿公： 不见糖的。有多少老一辈的人一辈子也没 “你这个治水土专家可是立了大功啦！” 有尝过精的味道！那时候别说糖，就连盐也 才新阿公边笑边嗔怪：“又是海生多 买不起呵，只好把海边上的咸土刨下来，放 嘴！”然后转向我：“你可知道合‘龙门'那一 在锅里熬一点土盐，撒几粒在糠菜麸皮煮 天，几十个人跳下了水？” 成的粥上，当菜吃…可是，现在我们有自 “听说了，真英勇呵！” 己的糖厂了！讲完，才新阿公激动地站了 “可不！当时水深流急，随时都有牺性 起来：“林彪要复辟，那就是让我们重新吃 的危险！” 芦根、熟土盐：我们跟毛主席走，走定了！” “谁带的头？”我问。 听着才新阿公的话，再尝尝糖的味道，觉得 “就是他，海生。那几天他还在闹病， 又甜了三分。家乡的糖甜，一直甜到了我 在水里差一点昏倒，可没叫过一声苦！” 的心坎上… 我紧紧地、紧紧地拉住海生的手。眼 从糖厂回来，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夜 前，儿时伙伴的形象，越来越显得高大… 晚整理好笔记，就在海生的宿舍里临时架 才新阿公深沉地接着说：“年轻人就是要在 张床休息。躺在柔软的芦笆门床上，猛 大风大浪里把筋骨练硬，好挑重担呵！”说 听得一阵阵涛声涌来：“哗啦！哗啦！”听着 完，把脸转向大海，指着那汹涌的浪涛说： 倍觉亲切！我在心里说：好呵！我终于听见 “大海里总是后浪推着前浪，一浪超过一 家乡的涛声了！涛声呵，再也不会给人们增 浪。你们肩上挑的可是千斤担呵！” 添忧愁了！今天，童年的理想已经成为现 从大堤上下来，我们走进了糖厂。车 实，儿时的伙伴也已经成了芦沙荡的主人。 间里一张写在小黑板上的生产进度表把我 涛声阿，多象一支昂扬的颂歌，日目夜夜用 吸引住了！小黑板的上方写着“崇明制糖 她激越的旋律，拨动着人们的心弦。告诉 厂”几个端端正正的粉笔字。在这行字后 人们家乡的变化，鼓舞人们向着更加辉煌 边还有个括弧，括弧里写着“上糖一厂”四 灿烂的明天进军！我不禁轻声地朗读着 41 ==========第43页========== 毛主席的教导：“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地 车、拖拉机的喇叭声。这一切汇聚在一起， 前进”… 已经压过了大堤外的涛声！顿时，一个联 黎明时分，公鸡的叫声把我惊醒了。一 想在脑海中闪过，我想，如果把我们伟大的 缕缕金色、紫色、红色的朝霞的光芒，从芦 革命事业比作永远奔流不息，前进不止的 芭的缝隙里射进来，报告着芦沙荡上又一 大海的话，这一切又何尝不是雄伟、壮阔的 个明朗的晴天已经到来。我急忙打开窗子， 涛声呢？这是奔腾向前的革命潮流不可阻 只见红日刚露出地平线，阳光在轻轻摆动 挡的呼啸声；这是正以雷霆万钧之势迅猛 的麦叶上跳跃，在渔塘的水面上投下了一 展开的批林批孔的战鼓声；这是坚持斗争 个个彩色的光圈。这时，窗外由远而近传 哲学，与天奋斗，与海奋斗，与人奋斗的胜 来了一阵阵响声。呵，又是涛声！我马上 利凯歌声！这也是可爱的海岛沿着社会主 敏感地听着。不！不对！原来是去糖厂上 义金光大道飞速跃进的脚步声。呵！我赞 班的姑娘们的甜蜜的笑声，和奔向田头的 美你，大海的涛声.… 社员们的脚步声，还有就是柏油马路上汽 渴。。。 李云良 携闪电，抉惊雷， “政委，我不渴呀， 战鹰刚从西沙巡逻归。 再飞三图也不累！” 座舱如同加温箱， “鱼水情意深似海， 汗水湿透背。 椰汁甜如蜜，当心别喝醉。” 飞行员打开座舱益， 飞行员端杯望黎寨， 面前闪出椰子杯： 一饮而尽抹抹嘴： “喝吧，空中新猎手， “政委，喝了水心更渴可， 黎家送来的椰子水。” 渴望海天歼飞贼！” ==========第44页========== 猿荫至父 郭振庭 钱红春 几场春雨，给大地抹上了一层新绿。记 化工工人受足了“毒老虎”的危害。我是在 得我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夕离厂去内 日本帝国主义投降那年进厂的。 地支授建设时，也正是这样一个明媚的春 那时候，资本家只顾赚钱，根本不顾工 天。离厂多年了，这次出差到上海，我象一 人死活。生产漂白粉不用设备，而是用泥 个远征的战士重返故乡一样，心情无比激 土堆积成一座座象坟墩似的“漂粉洞”。工 动。一完成公务，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厂来 人没有劳动服和防毒面具，衣服穿不了几 了 天就烂成碎片。那时侯，做工的人连肚子 一踏进厂门，我立刻被层层绿荫吸引 都吃不饱，哪里有钱去买衣服，每天只好披 住了。通往氯气车间的宽广而笔直的大道 块麻袋片，嘴上扎条毛巾当口罩，钻进漂粉 两旁，有墨绿的松柏、冬青，有嫩绿的梧桐、 洞干活。每当出料的时候，工头站在洞口， 杨柳，好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那一幢幢熟 手里拎者铜锣，“堂一”沉闷的锣声，颤悠 悉的厂房，一排排漆着红、黄、蓝各种颜色 悠的传往四方，这是“毒老虎”跑出来的讯 的管道，镶嵌在这一片绿荫丛中。 号，工厂附近的居民们听到锣声，就得逆风 我从来没有到公园里赏花、散步的兴 避开。我清楚记得，有一天黄昏，寒风呼呼 趣和习惯；但是我不能不为眼前的重重绿 地吼叫着，一个农村妇女领着一个十来岁 荫惊叹。作为一个干过几十年化工的工人 的孩子路过厂门口，正好遇到厂里出料，她 来说，对眼前的这片景色，不能不有一股特 又不懂得敲锣干啥，径自走去，只见一股绿 殊的情感。 色的气体沿着地面流过，这母子俩的生命 我们厂生产一种气体，因为它是黄绿 竟被“毒老虎”给吞噬了！ 颜色，所以人们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绿 那是多么难熬的岁月啊… 气”或“氯气”。这是一种有剧毒的气体，人 我正在沉思，冷不防背后追来一位姑 畜吸到它，轻者头晕呕吐，重者死亡；树木 娘。老远就贼着：“老李，李师傅，架子好大 庄稼遇到它，就会根枯叶焦，因此，人们又 呀，喊了你几声都没听到！”我回头一看，原 叫它“毒老虎”。在那黑暗的旧社会，我们 来是我过去的徒弟朱桂香。我高兴地回答 43 ==========第45页========== 说：“啊，小朱，真是厂变面貌人变样啊！看， 我们边走边说，突然，我被眼前的景色 你又长高了！”我指了指周围的景色，说： 迷住了。这儿，过去是个大池子，里面装的 “瞧，工厂都要变成花园啦！” 都是石灰浆，“毒老虎”就是从这儿跑出来 “可不！”她扬了扬头说，“那箕多亏王 的，可现在竟成了一个百花盛开的花坛了。 师傅！你还记得吗，王阿明师傅？” 你看：这块二十多公尺长，五、六公尺宽的 我怎么会忘掉王师傅呢，从进厂的第 大花坛，沿着大道铺在一边，用黄土垫成斜 一天起，我就认识他了。 坡形，周围除种植着冬青、黄杨外，还有一 当时，我们青年工人要进厂，首先得经 些不知名的花正在含苞待放。 过考试。监考的资本家有时叫你扛着黄砂， “嘿，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有时叫你两个人拾着六百斤重的烧碱，绕 “是呀！”小朱深有同感地说，“这又得 厂走一圈，有时叫你挑着重担上跳板。我 讲到王师傅了！”接着，小朱向我叙述了王 就是在上跳板的时候，身子一摇，正在差一 师傅率领大伙制伏“毒老虎”的事。 点摔下来的时刻，被一双大手扶住。扶我 三年前，我们厂新党委成立不久，就发 的就是王师傅。从此，我就和王师傅在一 动全厂群众，进一步大战“三废”。开始时， 起，钻漂粉洞干活。一次，王师傅在洞里时 有人说：“化工厂要想没气味儿，是不可能 间长了，刚走出洞口，就“哇哇”吐出两口鲜 的，烧顿饭还有涮锅水呐。”这时，正有人跟 血，正好被老板看到，老板晃晃胖脑袋，从 王师傅谈退休的事，王师傅说：“你们听见 鼻子里哼出声音说：“要是干不动了，就请 没有？现在有人说的涮锅水，这同有人说 回家休息吧！”后来，王师傅抚摸着我的头， 的小菜场的鱼腥味不是一个调子！”当时他 说：“咱们离开这个虎狼窝吧！”我看着王师 就表示了个决心：“不制伏毒老虎’不退 傅两眼在出神，他在想，我也在想，上哪儿 休！” 去呢？躲开了“毒老虎”，到处都有拦路虎 厂党委见王师傅战“三废”的决心大， 哇。没办法，我们仍得冒着生命危险干。 就批准吸收他参加打“虎”战斗组。 在和王师傅相处的日子里，我们一同 日日夜夜，王师傅和战斗组的同志们 经受了剥削的苦难，也一同经历了迎接解 在一起，先是到兄弟单位去“取经”，同时发 放的喜悦。解放后，我们又在一个厂做工 起一次人人献图、献计运动，王师傅把自己 了。为了制伏“毒老虎”，王师傅曾几次向曾经画过多次的图纸交给大家去讨论，工厂部提了合理化建议，画过一张又一张草 艺改革方案定下来之后，王师傅又带领大 图。但是，他的愿望始终没有彻底实现。文 家到废品仓库里去寻找废旧料…在这战 化大革命前，他再一次找到领导，要求彻底 斗的日子里，工人、干部、技术人员手磨起 肃清“毒老虎”，可是一个走资派竞然说： 了血泡，用橡皮膏贴上；肚子饿了嘴里咬口 “解放以后，我们的生产设备和操作条件， 馒头，眼睛睏了倚在随便那个角落里打个 已有了很大的改善。现在生产大幅度发 吨儿…经过十五天的奋战，一座高大的 展，哪能没一点三废’，小菜场上还有鱼腥 新设备，象巨人般的矗立在“毒老虎”窝 味呢！”气得王师傅半响说不出话来… 石灰池旁边了。经过试车，效果良好， “王师傅身体还紧吗？”我问小朱，“该 完全可以代替石灰池。为害多年的“毒老 退休了吧？” 虎”被初步制伏了。王师傅就在这一年里 “婚，已经退休好几年啦！” 退休了。不过，他在厂里的时间不是减少 44 ==========第46页========== 了，而是增多了，每逢例假日他也照常来到 紧接着，王师傅又告诉我：前些日子， 厂里，精心地培育着这一草一木。 一些外国朋友来参观，他们听了“战三废” 听了小朱的介绍，我心里犹如万马奔 的介绍后表示很惊奇。有个外宾，特意展 腾，几年来对王师傅的想念，一下子变成了 开双臂，做着深呼吸运动。最后，闪动着敬 强烈的饮佩。 佩的目光，说：“你们生产氯气的车间，比我 小朱要上化验室去了，说了声“再会”， 们那里游泳池的气味还小。”停了停，他又 转身刚走几步，又突然拐了回来，欣喜地指 补充说：“你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有毛主席 着前面说：“你看，那不是王师傅吗？他又 的领导，才能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为人 到厂里来了！”我顺着小朱手指的方向望 民除害，我们国家是资本主义，只能一切从 去，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在绿树丛中闪动 资本家的利润出发，不可能为人民着想。” 着。我放快脚步走过去一看，原来有一块 我俩正谈得起劲，只听见小朱在十米 土坷垃压住了一颗万年青，王师傅将土坷 高的操作平台上连声喊王师傅上去。我跟 垃一把捏碎，将碎土撒在万年青周围，又小 着王师傅一口气登上了平台。小朱把一张 心翼翼地扶着被压弯了的绿叶。我招呼了 化验报告单递到王师傅手里，兴奋地说： 一声：“王师傅，你看谁来啦？”王师傅直起 “你看，化验完全合格，试验成功了！” 腰来一看是我，憨厚地笑着说：“啊呀，你来 原来，他们制伏了“毒老虎”以后，又开 啦！”他也不寒暄几句，就眉欢眼笑地指着 始向污水宣战了。 这些花木说：“看吧，咱们这地方，如今变成 王师傅看完报告对小朱说：“你俩先到 花园啦，没想到吧？”王师傅说着赶紧拍了 车间里休息一下，我上去检查一下就来。” 拍手上的泥土，走了过来。他的身体还是那 这时，我被他们那种坚强的革命精神 样的结实，他那深陷的眼窝里的眼光，仍 所鼓舞，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便一把 旧是深邃而坚定的。只是两边鬓角略微增 拎起工具袋，说：“走，咱们一起去！” 加了几根银丝。他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工作 随着铁扶梯一阶阶的升高，我的限界 服，而是家常便服了。 更开阔了，看得更深更远了。呈现在眼下 王师傅，听说你退休了，仍常常来厂， 的厂区，如同一幅色彩鲜艳的图画，化工厂 真是人老心红啊！”我说。 特有的那些管道，纵横交错在绿树丛中，凉 “托毛主席的福啊！”王师傅拉我坐在 水楼的水蒸气，象朵朵白云袅袅上升，啊！ 一条石凳上，说：“想想咱钻漂粉洞那会儿， 一幅多么美丽而又热气腾腾的图景啊！ 再看看眼前，我能在家呆得住？”王师傅若 我在激动地沉思：同是这块土地，这座 有所思地看着那花坛里新种上的一颗小松 工厂，在旧社会，这儿是毒气弥漫，桔木朽 树。我的心里万感交集，视线有些模糊了。 株。在今天，却是绿荫重重，这难道仅仅是 “你几十年来的心愿实现了。”我说。 颜色的变化吗？不，我透过每一片绿时，看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少数人 见了毛主席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深切关怀， 的事呀。毛主席教导我们，要一切从人民 看见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万丈光芒，看见了 的利益出发，为人民兴利除害，为子孙万代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看见了 造福嘛。要不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 广大人民群众在毛泽东思想阳光雨露哺育 大胜利，这‘毒老虎’还是不能彻底降伏 下焕发出的无穷的创造力。啊！生活在社 啊。” 会主义中国的人民多么幸福！ 45 ==========第47页========== 备a唯脚印 刘征泰 你可曾见过泥浪？ 淤泥没膝的地方。哦，我桃然想到，这是脚 说起泥浪，你会想起：青藏高原，浑浑 印，是十万围垦大军在东海滩头踩出的泥 葬莽，一股泥流挟巨石，卷泥浆，冲出峡谷， 浪！顿时，我仿佛看见那一幕幕动人的景 直泻山冈，搅得群山震撼，激起波澜万丈； 象： 你会想起：万里北国，东风送暖，拖拉机突 朔风峭劲红旗舞，各路大军汇海塘。人 突驰骋，耕醒沉睡千年的沃野，伴刀闪亮切 们来自公社，来自农场，决心打一场联合围 过处，掀翻冻土一行行。这一切，构成了诗 垦的漂亮仗！看！小伙子熊腰虎背，铁敏 人笔下的所谓泥浪。 捏得格格响；姑娘们束紧垫肩，横握扁担英 然而，我所指的却是另一种泥浪。它 姿爽。誓师大会斗志昂，十万心声震芦荡： 无边无际，无声无息，你若来到东海之滨， “向大海争土地，问荒滩要棉粮！备战备荒 参观我们的围垦工地，一定会赞叹这特有 创新业，定教东海献宝藏！” 的壮丽景象。 每当晨曦初升，人们挽起裤腿，掮上铁 那天，我走在竣工的拦海大堤上。望 锨，踏碎冰凌过泥荡。每当晚霞西沉，人们 海面，风帆点点来天外，海鸥展翅映波光； 挑回满筐欢乐，结进临时搭起的芦苇工糊， 看堤内，新滩田平平展展，沿塘河伸向远 笑淡秋后丰收的好时光。在泥水汪汪的海 方。突然，这儿万亩新围的海滩吸引了我 滩上，多少人摔成“大花脸”，穿上“泥制 的目光。你看，海滩上布满了成千上万个 服”，引来伙伴们一阵阵笑声荡漾。炊事员 脚掌大的泥水洼，深深浅浅，密密麻麻，从 们挑着饭桶过海滩，一步一陷可真不便当， 眼底直奔天边，由堤根涌向汉港，波眼望 他们就钉起木板船，弓着背，拉紧纤，沿着 去，浑然一幅黄河浊浪滔滔的巨大照片，我 浅浅的引潮港，硬是把几百斤香喷喷的饭 不禁脱口而喊：“好一片泥浪！” 菜，拖到战友身旁…日目夜夜，来来往 这片泥浪难道是海水冲刷的？不象。 往，工地上留下了围垦者的无数脚印，这些 海水已被雄伟的大堤锁在一旁；莫非拖拉 脚印汇成了眼前的一片泥浪。面对这脚印 机已来耕动？不会。拖拉机还不能开入这 组成的泥浪，你不难想象气势磅薄的围是 46 ==========第48页========== 盛况。如果说脚印是一个个铿锵的音符， 铺上，向青年们讲述悲惨的以往。只见他 那么泥浪不就是一曲东海儿女战天斗海的 捋起裤脚管，银须颤颤，愤怒声讨林彪和孔 雄浑乐章？ 老二的复辟罪状：“什么‘克己复礼'，就是 由脚印，我不禁想起老民工金祥。这 安想复辟资本主义，把我们贫下中农重新 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我谈起昔时海滩上 推进火坑，让粮户钻出棺材，剥皮吸血逞凶 的脚印，竞老泪簌簌，怒火满腔。金祥伯原 狂，让盐霸爬上海滩，再来骑在咱头上！呸！ 是启东的贫农，向粮户租来儿亩薄田，风吹 谁要打算走回头路，我们贫下中农就把他 雨打熬饥肠。那年，江北闹早荒，粮户起黑 一脚踩进烂泥荡！” 心，乘机抢走金祥家的两间破草房，还要逼 海风呼蹦，战歌嘹亮。千军万马过海 他做长工，还清阁王帐。金祥血气方刚，咬 滩，挑灯夜战有金祥。脚步咚咚响，惊退寒 咬牙，咽咽泪，携儿带女，飘海过江，来到东 气三千丈；扁担吱吱叫，唤起东海泛曙光。 海滩，满以为能在这漫无人烟，遍地芦苇的 金祥伯，满怀豪情健步走，两鬓苍苍热汗 荒滩，找一处栖居的地方。他带领妻儿，图 淌。人说，他有七十三，我看，他那劲儿，和 起矮小的圩埂，搭成简陋的芦苇棚。夏夜， 青年人没啥两样。我儿次前去采访，却换 拎起一盏幽幽的蟹灯去赶海，冬晨，冒着凛 来他“哈哈哈哈”笑声一箩筐：“这么一点 冽的海风去开荒。多少次海潮咆哮，冲毁 事，值得啥表扬？工地象个海，我是一朵 圩埂，卷走芦棚，可金祥伯不肯低头，一待 浪！” 潮退，又一锹一锹把圩埂垒上…然而，旧 金祥伯的这句话，至今在我耳畔响。年 社会处处黑水洋，哪有穷苦人的避风港？日 迈心红的老贫农，思想多高，境界多广！的 寇、海匪接踵而来，苛捐、杂税交织如网。金 确，在这几万亩泥浪里，你很难把金祥伯的 祥伯拚死拚活，累得略血，依然填不饱一家 脚印寻访。然而，有数不清的金祥，铁骨铮 嘴几张。毒日当头照，他赤脚背盐过海滩， 铮，忠心耿耿，带领生龙活虎的革命小将， 上集镇去换粮，却被盐霸放出恶狗来咬伤！ 抗严寒，镇恶浪，挖海泥，筑堤防，奋战在围 金祥伯满腿是血，一步一挣，瘦骨伶仃的脚 垦工地上。昔时海滩上苦难的脚印，如今 印里，酒下多少血，贮满多少泪，又有多少 化成了欢腾的泥浪。从脚印到泥浪，经历 四方逃来的苦命人，和金样伯一样，长年赤 了多少天翻地覆，人间沧桑。历史在沙滩 着脚，踯躅在东海滩上，一步、一步、一步一 上留下了深沉的脚印，时代在大海里掀起 个凄楚的脚印，步步走向苦难和死亡… 澎湃的巨浪。你看，东风劲吹，战旗飞扬， 那天晚上，我到工地串门走访。钻进 一代新人正沿着先非的脚印，在大风大浪 电灯雪亮的工棚，只见金祥伯屈腿坐在草 里奔向前方！ (题图：宋正谋) 47 ==========第49页========== 夜宝肖兵 徐友良 海防前线的夜永远是醒着的。 活力，他们一个个忙碌着，紧张而有秩序地 就说机场吧，那五颜六色的灯光，排成 做着出征前的准备，战斗的激情呵，在每个 列列，一行行，相映生辉，气势磅礴，象是 人的胸中升腾！ 银河中闪烁的星星散落在地面。忽然，起 我来到飞行值班室，屋里墙头贴满了 飞线的一端泻出一道耀眼的光柱，似利剑 批林批孔的大字报。我被一条醒目的标题 劈开了夜空，把长长的跑道照得通明，给威 吸引住了：狠批“克己复礼”，怒火直上九 武雄壮的机群披上银光。 霄。这张大字报剖析深刻，批判打中要害， 夜航开始了。英姿勃勃的飞行员敏捷 联系实际紧密我再看下面的署名是：程期。 地跨进座舱，恰似骑兵跃身上马鞍，随着 程翔！这是我多么熟悉的名字啊！立 发动机的雷鸣声，群山颤动，天地震撼。战 刻，一张英俊的脸庞浮现在我的眼前。那 鹰沿着各色灯光组成的“天梯”冲天而起， 还是五年前的事情。我到这个机场来采访 呼啸着直插星光灿灿的夜空。机场之夜啊， 在刚刚发生的一场保卫祖国领空的战斗中 就是这样的豪迈而又富有生气… 立了功的英雄，这位战斗英雄就是程翔。 万里夜空，此刻是多么的壮观！那机 那时他才二十二岁，还是第一次参加战斗！ 头和两翼下的红绿灯，似流星横穿长空，似 那一天夜晚，程翔正在准备参加夜航 彩练回旋缭绕。 训练，突然响起了警报，两颗绿色信号弹同 啊！机场之夜是绚丽而又壮观的。然 时射向空中。 而，使我感到更激奋的是那创造夜空“美 程翔飞快地向自己的战鹰奔去。一转 景”的英雄战士。 眼，一只只“银鹰”已象利剑一样插入夜空。 看一停机坪上牵引车、加油车、冷气 程翔的耳机里传来了上级的命令：“敌机犯 车、充电车，在穿梭般地飞奔；千米跑道，拉 我领空，坚决消灭它！”程翔高声答道：“坚 满大弓，起飞线上一大溜战鹰，似无数匹银 决完成任务！”他驾着战鹰朝着敌机的方向 鬃烈马，昂首翘尾，在等待主人托上海天！ 猛扑过去，爬高，爬高，再爬高。程翔以超 一群参加夜航的飞行健儿，洋溢着青春的 升限的高度接近了敌机。 48 ==========第50页========== 在茫茫的夜空，程翔面临顽敌毫无畏 它！” 惧，一往直前。他的耳边此刻正响着伟大 “这次空战，你打得很出色啊！” 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全力以赴，务歼入侵 “我离党和人民的要求还差得很远。这 之敌”，顿时他感到浑身充满巨大的力量！ 才是我参加的第一仗。革命的征途上还有 他觉得战友们就在自己身边，党和人民的 多少战斗在等着我们啊！”程翔的眼睛里射 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出刚毅的光芒。在这个时侯，我觉得这个年 我们的银鹰面对着敌人的老奸巨滑的 轻的飞行员胸怀是多么宽广啊！ “黑老鸦”，从高空直压下来！“黑老鸦”一甩 后来，我在他的飞行日记上发现他记 尾巴掉头逃走。程翔心中狠狠地说：“你逃 载着许多学习毛主席军事思想的体会，记 不掉的！”他双眼喷着怒火，心中象激浪在 载着很多同志空成的经验，这里面有李团 翻腾！ 长的“空中拚刺刀”，有射击主任的“开刀 现在一杆一舵都联系着祖国的安全， 术”，有中队长老洪的“杀回马枪”，还有程 一枪二弹都蕴藏着阶级的力量！ 翔的僚机小黄的“隐薇术”… 程翔心里装着对党、对人民的忠诚，装 当时，这个年轻的战斗英雄给我留下 着对伟大祖国万里海空的热爱，装着对敌 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啊！现在，我又看到了他 人的刻骨仇恨。他紧握驾驶杆，战鹰象一 的名字，看到了他正投身于一场新的战斗！ 个银色的箭头，狠狠地冲向敌机，他猛撒炮 我正沉于回忆之中，忽然从机场起飞 钮，一长串炮弹，劈头盖脑地向敌机扫去。 线上传来一阵响亮的口号声： 负伤的敌机降低了高度，企图下滑逃窜。程 “彻底批判‘复辟狂’孔老二！” 翔加大油门，一推机头，追了过去，紧紧咬 “彻底批判卖国赋林彪！” 住敌机，又来了个长连射，顿时，揍得飞贼 我探身向窗外望去。身旁的领航主任 残骸纷飞，向大海坠落。 告诉我，这是夜航起飞前的批林批孔会。 地面上，一直注视着这场空战的战友 我看到在飞行员队列前讲话的人，身 们立即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影很熟悉，便问领航主任：“那是谁？” 战斗结束后，第二天中午，我去采写战 “那是三大队大队长！就是程翔啊！” 迹时，在机场上找到了程翔，他正在起飞线 这时，轻轻的夜风将他的话音断续地 上待命。 送入我的耳鼓：“…我们一定要深入进行 三伏天，骄阳吐烈焰，起飞线上腾起层 批林批孔，肃清林彪反草命的修正主义路 层热浪，汗滴跑道生白烟。程翔和他的战 线的流毒，更好地促进我们的战备工作 友们身穿厚厚的飞行服，腰挂手枪，脚套皮”信号弹升起了，发动机响了。一架架“银靴，手拿飞机模型，在停机线上演练。红朴 鹰”腾空而起。我的心呵，伴着战鹰飞上了 朴的脸庞挂者一串串闪光的汗珠，看着那 万里长空！… 朝气蓬勃的样子，使我想起风雨过后山巅 娇健的战鹰在万里海空高高翻翔，宁 上苍劲的青松… 静的夜空不时传来发动机尽情欢唱、回响， “刚刚揍下敌机，炮筒子还未凉呢，又这回响，在告诉人们：我们的飞行健儿在沿练起来了。真是分秒必争呀！”我对程期说。 着毛主席指引的航线，不断地飞向新的高 “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咱要时刻作好 度。现在，他们正怀着满腔批林批孔的怒 成斗准备。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报销 火，在祖国灿烂的夜空巡航！ 49 ==========第51页========== 凌 云 楼耀福 工是有志气的，这一会，通过批林批孔，一定要让生产乘“火箭”前进！但是，能不能实现呢？他正这么想着，冷不防从旁边挤 虽说天还很冷，可是礼堂里却象吹过 来一个青年工人，肩膀一抗，乘机夺过了话 阵热风似的，挤得满满的工人们的脸上 筒。凌大宝对他瞪了一眼，往旁边跨了一 又红又烫。四周的玻璃窗上，昨夜结的薄 步，握着拳头，在头顶上这么一扬，不用话 冰被腾腾的热气溶化了，显现着奇妙的花 筒，粗声大气地说： 纹。 “能不能完成任务，看这个！” 主席台上，一个工人刚刚表完决心，紧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拳头这么一 接着就冲上五、六个人来，争先恐后地伸手 扬，嘴里这么一嚷，就是要看实际行动的意 抢话筒。 思。台下，一千多双眼睛，望着他这御模 “我们锻工，坚决完成党委下达的任 样，“哄”地一下，全笑了起来。他“噔噔噔” 务！”锻工车间甲班班长凌大宝拉开他高音 地迈开大步，走下台来。 喇叭般的嗓门，用长满厚茧的大手，拍着胸 誓师大会结束以后，凌大宝路着白皑 脯喊着。 皑的积雪，急匆例地向车间走去。嘴里自言 这个刚五十岁的人，身子不高不矮、不 自语地咕噜着，“关键是他们乙班！是的。” 胖不瘦，显得十分硬扎，好似在铁砧上锻打 他在台上讲不下去，就是担心乙班拉后腿。 过一样。头发又粗又硬，黑黝黝的一张长 乙班成立不久，青工多，班长正是自己的女 方脸，也象在热处理车间淬过火似的，给人 儿凌云。 以精干坚实的感觉。 雪后的工厂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有力地促进了生栉比鳞次的厂房象戴上了一顶顶银色的冠产。产量、质量都象长了翅膀一样，突飞猛 冕，在殿红的晚霞中闪耀，车间里响彻着各 进，不断上升。凌大宝站在台上，想到这一 种机器的轰鸣声。 点，五胜六腑象抹遍蜜糖水一样一甜 凌大宝听着这声音，想起那刚满师不 透了。现在，党委又下达了新的任务，面临 久的女儿。 着新的战斗，他十分激动。他在想：我们锻 凌云学校毕业后，正好分配到这个重 50 ==========第52页========== 工业单位。这也好，可以学磨床、铣床，可女 一件半旧的蓝布棉袄的结实姑娘。她捏紧 儿偏偏吵着要当锻工。车间主任见她是个 拳头，用力往桌上一击，嚷道 站娘，分配她开汽锤。可她嘴一嘟，说： “就这样，给甲班送去！” “我要接爸爸的班一掌钳！” 凌大宝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儿。这个 “掌钳？”站在旁边的凌大宝一楞，脱口 二十三岁的姑娘，黑红的脸棱角分明，充满 说了一句：“小竹竿想当钢钎？” 了斗争的锋芒，一双咄咄通人的眼睛总是 凌云一听，上前一步，冲着她爸爸说： 闪烁着什么也不怕的神采，嘴唇微微下弯， “谁是竹竿？谁是钢钎？” 显得格外刚毅，牛皮筋扎着的短辫，略略翘 “女孩子掌钳，没见过！” 起，显出倔强的劲头。凌大宝对他女儿风 “没见过？女同志开飞机，当船长，你 风火火的泼辣性格总是看不入眼，仿佛这 过去见没见过？时代不同了！爸爸！” 种性格只有他自己才能有，而女儿可不行。 “力气小总是事实吧！掌钳得靠力气。” 凌云话音刚落，麻利地揭起铺在桌面 凌云眼晴一弹，反驳道： 上的那张墨迹未干的大红纸，和同伴们说 “爸爸，力气是从娘肚皮里带出来的？” 笑着，拥出门来。 凌大宝一时无言可答，隔了好久，他才 “是给我们送来的？”凌大宝转了个念 扬起拳头，往头顶上一挥，叫了一声： 头。“上面写些啥呢？”他揉了揉眼睛，想看 “少说大话！是竹竿还是钢钎，我要看 个明白。 这个！” “爸爸！我们向你们甲班挑战来了！” “好！看这个就看这个吧！”凌云憋着 一见凌大宝，凌云把挑战书往他面前一递， 一股子气下了决心。 胸一挺，眉一扬，直截了当地说。 从这以后，每天清晨，她总是第一个来 “挑战？”凌大宝心里突地一跳，“好家 到车间，挥着大锤，“喈！吗！”地抡打着铁 伙，向我们甲班挑战，倒没有想到！”好一会 砧，先是八磅的，后来是十二磅、十八磅，再 儿，他才张开嘴说： 后来就用二十四磅的大榔头，锻炼自己的 “好的！好的：我们坚决应战！你们 臂力；每天夜晚，她读完书，写完日记， 指标多少？” 就从床底下拿起一副铁哑铃来，上下左右 “指标？”凌云坦然地说，“全在上面写 举动着，挥舞着。开始时，憋得满脸通红， 着呢！” 后来就越来越轻松自如了。现在，凌云不 “…要同帝修反抢时间、争速度…… 仅臂力过人，而且锻工技术焖熟，成了一个 要为世界革命作出贡献！.” 很不错的女师傅了，还带了个徒弟。 凌大宝眯缝着眼，一字一句地读着挑 “凌云这丫头，虽然大家都说她有志 战书。上面哪有指标？他心里好生奇怪。 气，可是这次是打硬仗，她行不行呢？”此 旁边的年轻人见他这神态，却又哄笑了起 刻，凌大宝走在路上，心里担忧着，脚步却 来。“刚才还为她们担心呢，现在她们把挑 越来越快 战书都送上门米了！嘿：嘿嘿！”他晃了晃 “行！刀一个挺熟悉的声音从车间里传 脑袋，自己觉得也有点可笑。但是，他们到 出来。 底行不行呢？他捏得紧紧的拳头刚要举起 凌大宝拾眼望去，只见七、八个男女青 来，那边，凌云学着他的习惯动作，早已把 年正围在一张桌子旁。中间，站着一个穿 拳头扬得高高的了： 61 ==========第53页========== “爸爸，是不是要看这个！” 开门闯了进来。 凌大宝被逗出笑声来了。谁说不是呢？ “亚男，南京路上破四旧回来了？”凌大 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儿的拳头上，心里还有 宝拾起头问。 点疑疑惑惑。 女儿没有马上答理他。“爸爸，我向你宣布！”她两手撑着腰，神色很严肃。“什么事？”凌大宝被她突如其来的行动征住了。 凌晨的西北风虽然小了些，但吹在脸 “我们红卫兵，不但要在社会上破四 上仍然象小刀子刮一样。临江的几棵杨树， 旧，而且，要在自己身上破四旧！”她象宣布 在寒流的袭击下，索索直抖。一排青松却 一项庄严的声明似的，声音越来越大，“从 依旧做然挺立，青翠葱龙。凌云踏着薄冰， 今天起，我不叫凌亚男了！这是四旧！” “咔嚓咔嚓”地走着。脚步声叩击着大地， 凌大宝一听，笑了笑说： 仿佛要把它从梦中催醒一般。自从开过誓 “名字有什么关系？” 师大会以来，她就是每天这样迎着曙光进厂。 “不亚男！不亚男！”忽然后面有人叫她。她在一棵青松面前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是她徒弟方晓萍。 方晓萍是个胖姑娘，心里高兴不高兴，她那张红苹果似的圆险，就是“气象台”。她一走近，凌云就问“你怎么也叫我不亚男’？” “嗨，人家都这么叫你啊！”方晓萍把头一侧，声音象银铃一样。 “不亚男”是凌云的一个别名，说起这个别名的来历，还有个挺有趣的故事：那是一九六六年的夏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同急风暴雨迅猛锨起。一天晚上，凌大宝正在灯下看报， 一边还“吧哒吧哒地抽着早烟。 “乓”地一声，他女儿推62 ==========第54页========== “没关系，你这可是对‘破四旧的态度 工。现在，听师傅这么一说，仿佛在一堆火 呵！”女儿两限通视着凌大宝，不服气地贵 里浇了桶油一样，她的圆脸刹时绷紧了： “没有肃清！ 你爸爸就是一个典型！” 问着。 凌大宝见女儿那坚强的目光，说： “他又说什么了？”凌云的目光显得很 “好好！那就改个名字吧！” 严峻。 “不！我不改名字！” “他对甲班的老师傅们说，‘人家乙班 女儿的声音使凌大宝又是一证，怎么 青工多，女同志多！要完成指标，还得靠我 一回事？一会儿改，一会儿又不改！ 们’”小方气乎乎地说。 “我要改个姓！从今天起，我叫‘不亚 “青工多，女同志多又怎么啦？” 男！”她高声叫着。 “他还说，‘加油干哪！比不上小青年 围着桌子坐着的妈妈、哥哥听她这么 们，咱们脸上还光彩吗？” 一说，“哗”地全笑出声来。凌大宝却有点 “怎么，小青年就应该落后了！”凌云这 哭笑不得，“把姓都改掉了，这，这，…”他 时憋不住了，心窝里象有一团火在烧着似 把旱烟锅往鞋底上“啪啪”地敲了两下。 的，孔老二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林彪 “有志气！”她哥哥赞赏地望着妹妹，笑 的“妇女落后”，“妇女无用”…一下子全 道：“我替你取个名字吧！” 涌了上来，她拳头往学心上猛地一击，道： 哥哥旋开钢笔套，在报纸的边沿写了 “要批判！” “凌云壮志”四个字，并在“凌云”两个字的 “批判你爸爸？”方晓萍有点懵懂了。 下面划了两道杠杠。她一看，高兴得拍着 “批判孔孟之道，批判林彪散布的余 手蹦了起来： 毒！”凌云字字千斤地说。 “好！好！就叫凌云！” “对了！”小方向师傅投过赞同的一瞥， 隔了一会，她又问： 使劲点了一下头，“你爸爸就是门缝里看妇 “那么，不亚男’呢？” 女，把咱们看扁了！今天下了班，我写一篇 哥哥带着点开玩笑的口吻说： 批判稿！” “那就作为你的别名吧！” 凌云按了按棉袄里昨夜写的大批判稿 她进了工厂，这个别名也带到了工厂 子，一只手搭着徒弟的肩膀说： 里，从此被越叫越响了。 “我们还要用实际行动进行批判！看看咱们有没有志气：要知道，经过无产阶 事情虽然过去七、八年了，但现在回忆 级文化大革命的锤炼，咱们青年人也是钢 起来，凌云仍然是那么清晰。 俦铁打的1” “旧意识是不可能只经过一次革命的 凌云把头抬得高高的，耳边尽管北风 风暴就能冲刷干净的！”这会儿，凌云和方 呼号，心里却充满了阳光。带着徒弟豪情满 晓萍并肩走着，想到了这一点。 怀，迎着晨曦，迈开了健步… “今天，瞧不起年轻人，瞧不起女同志的流毒还没有完全被肃清呀！”她那深邃的 三 目光收了回来，自言自语着。 方晓萍对她师傅充满了敬意。她决心 凌大宝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要象凌云一样，做一个响鸣当的背年女锻 了。几天紧张的战斗，使他感到有点腰接 53 ==========第55页========== 背痛，腿肚和手臂也觉得有点胀。“今天是 动很不理解，“真是老鼠逗猫玩，没事找事 厂星期天，得好好休息休息，照这几天生产 干！” 的进度，完成党委下达的任务，还不是三只 老伴是知道他那火爆脾气的，虽然她 手指捏田螺一稳拿了！”他笑了一笑，翻 不是打铁的，但也懂得看“火候”，此刻，她 了一个身，把眼睛又闭了起来。可是他再 一声不吭，听他把话唠叨完。谁知他唠叨 也睡不着了，眼前仿佛全是滚滚浓烟、熊熊 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胡乱地扣上衣 火光，耳边也仿佛是“咣咣珰哨”锻打钢坯 扣，“兵”地一声，把门猛地拉开，箭似地向 的声响。这样的战斗，确实令人太难忘了。 门外飞奔而去… 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是啊，应该说 “孩子他爹，你”老伴被弄迷糊了。 很不容易了，现在，现在应该叫她们也松一 “我到厂里去！”他头也不回地吼了一 口气了。 声。 “亚…”他向阳台方向刚要喊出声 “你吃点饭…”还没等她说完，凌大 来，突然又咽了下去，政口叫道：“小云一” 宝早已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了。 没有人回答他。 什么事情使凌大宝这么着急呢？原来 “小云一”他又叫了一声。 是这样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昨天早班，凌云她们锻打重型汽车减 “人呢？”凌大宝一骨碌从热烘烘的被 速齿，班产量达到了五十二只，创造了最高 窝里钻了出来，穿上条棉裤，裹了件棉大 纪录。中班凌大宝他们接班的时候，一个 衣，朝阳台走去。他知道，每逢厂休天上 个磨拳擦掌，决心超过乙班。谁知道临下 午，女儿总是拿本书，在阳台上边读边思 班还有一个小时的光景，汽锤的铁砧块突 考的。他也知道，女儿最近在读列宁的《帝 然被打得中央凹了一图进去，数了一数已 国主义县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这本书。可 经锻打的齿坯是正好五十只。是拆卸下来， 是今天，她难道破例了吗？他心里想着，往 把铁砧块刨平，还是硬硬头皮撑到底，班里 阳台上一君，连个人影都没有！怪了，上哪 的同志发生了分歧。有的说，再打下去，对 儿去啦？于是，他拉开喇叭嗓子，满屋子叫 产品质量有影响，对汽锤也没有好处；也有 了起来： 的说，再打一个小时，我们肯定超过乙班， “小云，小 一 打个三、四只，对产品质量、汽锤寿命都不 他老伴是一九五八年大跃进那年出来 会有大的影响。各说各的理由，相持不下。 走上工作岗位的，今天也休息。这会，她正 凌大宝心想，从开展劳动竞赛以来，甲乙班 在厨房里做饭，一听大宝叽哩哇啦叫女儿， 的产质量，一直就是你追我赶，谁也没有输 便抿着嘴笑了。 过，今天可也不能落后呀！再说，乙班是刚 “天没亮，就到厂里去啦！”他老伴把房 进厂的青年占了大部分，落在他们后面可 门推开半扇，探进半个头来，含笑说。 太说不过去，想到这里，他就举手赞成了第 凌大宝一个大步走到老伴面前，问： 二种意见。不过，他还补充了一点：星期天 “休息天到厂干啥？” 下午，大家一定要来，把铁砧块拆下来，刨 “突击呗！” 刨平，这样星期一一上班，不会影响生产。 “突击？”他惑到很诧异，“任务都完成 “谁道，今天乙班这么早就去突击 得差不多了，还突击什么？”他对女儿的举 了。这班风风火火的青年人，兴许会不顾 54 ==========第56页========== 铁砧块上的毛病蛮干呢！”凌大宝现在象一 “休息一下！”她转过身，把手一挥，象 阵风似的朝厂里飞奔着。 一个指挥员似的发着命令，自己却拽着方 车间里是一派战斗的场景：炉灶喷射 晓萍急冲冲地向凌大宝奔去。 着熊熊火焰，象是鲜红的战旗在飘动：各种 “谁叫你们来干的？”还没等她们站定， 轰鸣交织在一起，宛若一支雄浑无比的战 凌大宝就喘着粗气，斥问着。 斗号角；闪者火光的锻件，流星似地穿梭 凌云一楞，什么事情使爸爸大发雷霆 着，又仿佛是不断进攻的信号弹… 了？ 凌云的那件白帆布工作服，汗水湿了 凌大宝面孔铁板，一本正经地责问着： 又干，干了又湿，背脊上象洒了一层白花花 “你们对质量负责不负责？对设备负 的盐霜。 责不负责？” “师傅！我们一定要超过甲班！”方晓 凌云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按照 萍把夹具往地上一拄，左手把工作帽往下 她过去的性子，她会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 扣了扣放开嗓门说。 掷还给凌大宝，但是现在她没有这样做。 凌云目光向周围几个虎势势的小伙子 “什么事啊？面孔板板六十四，我们做 们一扫：“今天我们要再创个新纪录，大家 错什么事啦！”方晓萍却克制不住了，刺了 有没有决心！” 凌大宝一句。 “好！干！”几乎是同时，周围的人上下 “铁砧块凹进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凌 嘴唇一碰，进出这儿个字来，那声音震天动 大宝仍然大声地嚷道。 地，一下子压倒了车间里所有的声响。 不提犹可，一提这事，方晓萍火冒三 “嗖”地一声，凌云左腿弓着，右腿绸 丈： 直，一个挺身和方晓萍夹起儿十公斤重的 “你们自己对质量负责不负责？对设 锻坯，“咣当”一声，往铁砧上一放，朝开汽 备负资不负责？” 锤的一个瘦姑娘点点头，汽锤就象一只巨 “这、这…”凌大宝还想解释一番 大坚实的铁拳一伸一缩，使劲砸着火红的 凌云上前一步，闪射着犀利的目光说： 锻坯，哨哨作响… “爸爸，咱们展开劳动竞赛，可不是为 凌大宝一看他们龙腾虎跃，干劲冲天， 了别苗头啊！” 一下子竞呆住了，隔了好一阵子，他才想起 好象戳到了凌大宝的痛处，他语塞了， 自己气喘吁吁跑到这里的“使命”。 看着女儿汗流涔涔的脸颊，脸一下子变得 “小云—”他炸雷似的声音中充满了 赤红。 焦灼。 “那么，现在…”彼此沉默了一刻，凌 声音被汽锤的吼响淹没了。 大宝问。 “凌一云一”他向前跨了两步，两 方晓萍一把拖着他：“你去看看！” 手在嘴边拱成一个圆圈，使劲又叫了一声。 凌大宝级缓地向汽锤走去，放眼一看， 方晓萍听见了，她推了推师傅的臂膀。 啃，刚刚刨过的那块砧块，平展展的闪着银 凌云抬起头，看到凌大宝满头大汗，知道有 光。他再举目四顾，好几台铁锤都重新维 急事，便把钳子往铁圈围成的一个水池里 护保养过了，新加上去的机油，在炉灶里喷 一放，“吱”地一声，水里冒了几个泡泡，一 吐出来的火光映照下，一闪一闪，熠烟发光 股肯烟向上空袅袅刷去。 …他心头一热，两眼直盯着凌云和青年 55 ==========第57页========== 们： 答。 你们” “不对！”凌云摇了摇头。 这时，方晓萍的脸也“刷”地红了，她怪 “哪…”方晓萍迷惘了。 不好意思地支吾着： “你记得咱们的挑战书吗？”这会，轮到 “我…我也…” 凌云提醒她了。 从来不懂得害羞的方晓萍，此时为什 “咱们的挑战书？”方晓萍轻轻地吐出 么脸红了呢？过了一会，她便同凌大宝说 这几个字。 了起来… 凌云一把拖她到外面，指着她们前儿 那是今天早晨，车间里一片静寂。炉 天写的一张挑战书，说： 灶静静地横卧着，汽锤、压机歌默地蹲着， “你看！” 仿佛休息天，它们可以睡得迟一些似的。 “…要同帝修反抢时间、争速度… “咣鸣”一声，凌云打开炉门： 要为世界革命作出贡献！” “小方，把炉火烧得旺一些！” 这一行字，在绚丽的晨光下，是那么的 方晓萍把外面的风雪大衣一脱，迅速 光采夺目！方晓萍默默地念着。顷刻，她 地换上工作衣，点燃了一团火，往炉膛里一 带着羞赧的神情，望着凌云严肃的脸，她对 塞，“蓬”地一声，火苗往上一窜，炉膛里顿 师傅的想法，渐渐地有了理解：同甲班展开 时升腾起熊熊烈火，火光映红了车间。 劳动竞赛，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打击帝 凌云却在一台一台地检查设备，做着 修反！一个锻工有了胸怀世界革命的志气： 工前的准备工作。 才算真正有志气！ “小方！”她突然唤道，“快来！” “那么，今天还超不超甲班？”她默然了 方晓萍三步并作两步走去：“什么事？” 一会，间。 “你看，铁砧块凹进去了！”凌云很急。 “当然要超！”凌云回答得很干脆。 “那怎么办？” “能行？” “拆下来，把它刨平！” “能行！” “拆下来？” 方晓萍见师傅说得那么肯定，又发起 凌云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楞来了。凌云思考了一下说： “那需要两个小时哪！”方晓萍提醒她 “如果能采用连锻的办法，效率可以大 师傅，“如果这样，怎么能超过甲班呢？” 大提高！” 凌云还是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要 “连锻？”方晓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拆！” 凌云随手拿了根小铁棒在沙地上画 “咱们青年要有志气哪！”方晓萍还在 着、讲着…方晓萍的弯眉，开始是微蹙 提醒着：超不过甲班，怎么体现咱们的“志 着，后来渐渐舒开了，再后来笑了，最后竞 气”？ 一把抱住师傅，连连叫着： “志一气？”凌云的目光凝聚了起来， “有道理！有道理！” 显得很深沉。隔了好久，她按着小方的手 “傻丫头，走！把那铁砧块拆下来！”凌 间： 云通了方晓萍一拳，笑吟吟地操着二十四 “你说，究竟怎么体现咱们的志气呢？” 磅铁鄉头，向那台汽锤走去… “超过甲班呗！”方晓萍不加思索地回58 ==========第58页========== 凌大宝听完方晓萍的这一段介绍，心 指标全部完成了。回家的时候，已近半夜 里很不宁静。 了。 “哨哨鸣！”汽锤在引亢高唱，烈焰在熊 月亮是那么的明亮，周围，没有一点 熊升腾，红光中，人们晃动着，凌云手执铁 风，万籁俱寂。工人新村沉浸在水银般的 钳，俨然象英姿焕发的指挥员，非常专注地 月色之中。 盯着火红的锻坯，手里执着的铁钳迅速地 凌大宝推开房门，嗬，女儿还没有睡！ 翻转着，汗水从额上沿着脸庞涔涔流下 凌云伏在书桌上，披着件半旧的蓝棉袄，专心致志地读着《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 凌大宝无法抑制自己的阵阵激动，他 的最高阶段》，爸爸的进来，她一点没有觉 感到自己的喉咙口好象塞着什么东西似 察。 的。他走上一步，对女儿说： “还没睡？”凌大宝轻轻地问。 “你该歇歇了！完成党委下达的指标， 凌云转过头，含笑点了点：“上午没有 现在心定得很，何必…” 读，现在要补上！” “但是，还有一个没有数字的指标！” “嗯！”凌大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有数字的指标？”凌大宝惊愕地张 “爸爸要向你学习，也要补上！” 开嘴，他是第一次听到。 凌云笑了，没有回答。 “对！写在挑战书上的！”方晓萍插嘴道。 “真的！你不要笑，刚才路上我也在 凌大宝眼睛忽然变得异常明亮，面前 想，你的目光比我远。这样吧，你帮爸爸写 又出现了凌云写的那一行锋芒毕露的毛笔 一篇，批判轻视新生力量的稿子，爸爸讲， 字 你写，好不好？”凌大宝说得很真诚。 “…要同帝修反抢时间、争速度… 背后，半合着眼躺着的老伴，突然从床 要为世界革命作出贡献…” 上坐了起来，激动兴奋地说： “是那样的有志气！”他的心里热潮澎 “是该批，还得加上一条，批判男尊女 裤，他望着他女儿，目光很久很久地不愿离 卑！” 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咄咄逼人的两眼，还 凌云笑得合不拢嘴：“真的？爸爸！” 有那微微下弯的嘴唇，似乎他刚刚认识他 “怎么，向你们学习，这一点志气，爸爸 女儿。刹时间，他莫明其妙地喊出这么一 还是有的！”凌大宝也笑了。 句话来： 凌云这时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在头顶 “是钢钎！是的的刮刮的钢钎！” 上一扬： “爸爸，我们也要看这个！” 四 于是，一阵清朗的笑声，在静谧的夜空中荡漾了开来…凌大宝“嗯”地一声，很 吃过中饭以后，甲班的老师傅们都来 有决心地点了一下头。 了。在凌大宝的倡导下，他们也突击了一班，把党委下达的重型汽车减速齿的生产 (插图：施大畏) 57 ==========第59页========== 金故事新编 孔老二厄于陈蔡 施 闻 古代的颍汝流域，五月底的阳光已经 一大堆竹简的震动声混合在一起，听起来 是火辣辣的了。 更加令人烦躁。响午，他们在一个小村邑 前面就是沼泽和丛莽交织的荒野 上停了下来。 桑洛之野。一条似路非路的小道弯弯曲曲 和往常一样，子贡从一个包袱里掏出 地通向那里。有一群人拖拖拉拉地走着， 两张“币帛”—一其实就是两段已经揉皱了 活象一队逃窜的败兵。 的旧绸子，换午饭去了。不多时兜来了一堆 这就是孔老二和他的学生。他们周游 粗黑的小馍馍，先拿了两个送到孔老二面 列国，宣传复礼，但处处碰壁，前几天又被 前。孔老二历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很 蔡国的大夫们撵了出来。本打算沿着官道 讲究吃的，看到这样的粗粮，不禁皱了皱 到陈国的国都淮阳去，可是由于战事，道路 眉，但肚子饿得直泛酸水，也就接过来往嘴 被封锁了。进又不得，退又不能，怎么办 里塞。几口嚼完，并不见饱，正想伸手再问 呢？依学生子路的意思，是硬着头皮冲过 子贡要，就听得子贡和子路拌起嘴来了。 去。孔老二不同意，他说自己天命在身，大 “你本该只有一个，知道你大胃口，多 任在肩，不能冒险。后来，还是另一个学生 掰了半个给你，还嚷嚷。”子贡说。 子贡从一伙私贩子那里打听到，桑洛之野 “吃这么一点怎么赶路？昨天每人两 有一条走私的小道可通。于是他们就窜到 个，今天只有一个了，明天就别吃了！”满脸 这里来了。 络腮胡子的子路大声叫着。 天热路遥，又饥又渴。学生们几乎都 “今天只有夫子一个人吃两个。这里 敞开了衣服，步履沉重，队伍越拉越长。六 尽是穷人家，收罗上这一点还不容易呢！” 十三岁的孔老二坐在马车上，也被坎坷的 子贡诉着苦。见子路还是怒气满脸，他又 路面颠得浑身疲乏，不仅黑绸子袍服已经 加了一句：“你多吃的半个还是我份里的， 湿透，连那几根花白子尖上也不时滴下 我总共才吃了半个。” 汗珠来。两匹瘦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子路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走了。 车轴发出来的单调而尖厉的吱吱声和车上这神情，意思是明显的：“你去换的时候不先58 ==========第60页========== 吃几个，我才不信哩！”子贡只得红着脸呆 中年人用讥讽的口气跟上一句：“那你 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子路的背影。 可得小心，这一带的大夫因为你杀了少正 子路朝坐在一个树墩上的颜渊走去。 卯，又到处说他们的坏话，正想收拾你！” 颜渊瘦骨嶙峋，不到三十岁就白了头发，平 就象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孔老二打 日胃口很小，每顿饭总要分一点给子路。可 了一个寒噤。坐在一旁的子路正想站起来 今天，他手上连馍屑屑也早就没有了。他 发作，子贡赶忙把他按住，并把嘴套在他耳 身后泥地上坐着一群下一辈的学生，按照 朵里说：“君子不吃眼前亏，要是惊动了全 等级，他们有的是两人合一个馍，有的是三 村就糟了！忍耐点。” 人合一个，现在还在为分得不匀而争吵。 桑大爷又看了一下四周，问孔子：“你 孔老二坐在一个草垛旁，看到了这一 就剩下这么一些学生了？” 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这些争吵要 孔老二翻着眼看了他一下，放低了声 是被别人听到了，真是有伤大雅。他朝四 音，怯生生地说：“我从鲁国被逐，在国和宋 周一望，还好，没什么人过来。村上的人把 又被包围，连朋友都疏远了，学生更…” 他们当成司空见惯的私贩子，没来理会。 没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尽力装出一副乞 孔老二闭上眼睛，懒懒地把身子靠在 怜的神情来。一路上被“暴民”包围的情景 草垛上，几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忽听 又浮现在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朝那位中年 得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而近。 人手上的农具瞟了一眼。 听口气，他们似乎是在猜测这群人的身份。 桑大爷朗声笑了起来。“你们这些讲儒 孔老二连忙睁开眼睛直起身来，两个衣衫 术的人，嘴里挂的是仁义，心里想的是名 褴楼、身材高大的村民已站定在前面。一 利。这些学生为了名利投奔你，你道了陕， 个约莫六十多岁，挑者一副担子，一头是一 哪有不跑掉的道理！” 口小猪，捆得结结实实的，另一头是一点衣 孔老二想不出话来回答，失神地看了 服家什，看来是去看女儿，还准备在女儿家 一下周围的学生，呆呆地坐在那里。忽看 住一阵子：还有一个四十开外，扛着农具， 见那个中年人把农具在肩上取下来挂在地 是下地干活去的样子。 上，他本能地抖了一下。为了掩饰这种惊 “桑大爷，这恐怕是他们的头儿。”中年 弓之鸟般的恐惧心理，他又故作镇静地说： 人毫不客气地指着孔老二，对老年人说。 “唉，你们不懂，我是为了使天下有道啊。” 那个被称作桑大爷的人放下担子，朝 桑大爷间：“你那个道是什么东西？” 孔老二点了点头，和善地问：“贵姓？” “王道。文武周公的王道。” 孔老二矜持地说：“不敢，仲尼，姓孔， 中年人上前一步，用手直指着孔老二 鲁国人。”说着用眼睛溜了这两个人一下，， 的鼻子说：“你碰壁的原因就在这里。” 等待着他们的吃惊和崇做。 “何以见得？” 果然，两位村民征了一下，而且不约而 中年人没有直接回答他，却反问道： 同地退后了一小步，一种明显的厌恶表情 “你知道刍狗吗？” 出现在他们脸上。桑大爷重新从头到脚把 “知道，当然知道，”孔老二深恐别人小 孔老二打量了一道，然后笑道： 觊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是祭祀时用的 “噢，你就是那个孔丘吗？听说是个四 东西，草扎的狗，用来求福的。” 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看着倒象。” 中年人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说： 59 ==========第61页==========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愚蠢的人为 吁地说：“夫子，不好了，子路开了小差，还 了求福，用草扎成狗，再用绣花绸缎把它打 带走了一个学生。” 扮起来，藏在箱笼里，到祭祀的那天，恭恭 孔老二的花白胡子抖动了几下，半天 敬敬地抬出来，何等隆重。可是祭祀过了， 才冷冷地问：“怎么走的？” 它就被丢在路旁，任人践踏，打柴的人顺手 “他穿上那件软甲，操着那把二十斤重 拣去当烧饭的柴草，谁也不会用绣花绸缎 的青铜大斧，头上还插上了野鸡翎毛，那个 去打扮它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学生给他扛着盾，就，就走了！” “这当然。祭祀过了，刍狗就无用了。” 孔老二皱着眉，闭着眼，不吱声了。“又 孔老二说。 走散了一个，”他悲哀地想，“而且是子路！” 中年人说：“何止无用！老百姓说，如果 队伍越走越慢，到傍晚，还没有走出多 谁再把这种用过的刍狗当宝贝拣回去藏起 少里地。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但极目望 来，还会做恶梦呢！” 去，前面只是一片荒野，除了荆棘、杂树，就 孔老二点了点头。中年人又大声说下 是芦苇、莒蒲，看不到一缕炊烟。到哪儿去 去：“孔丘，万事万物，必须应时而变。你提 搞吃的呢？孔老二扭身看了一下跟在车后 倡的道，不过是前人已经用过的刍狗，你把 的子贡，但子贡也正在满脸忧虑地看他。 这种无用的东西拣来当宝贝，自然要碰壁！ 正在这时，孔老二听到车后发出一阵 你这场恶梦还得做下去呢！” 喧闹，气氛有点活跃了，刚回过头去，就看 孔老二听说，身子一瘫，颓然靠倒在草 见子路带着一个学生兴冲冲地朝这儿奔 垛上。两位村民见他无言以对，就挑起担 来。他手上提着一个陶制的酒樽，那小学 子，扛起农具，转过身去，大踏步走了。老 生肩上则背着一口约有四十多斤重的猪。 远，还能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隐隐传来。 “子路！”孔老二兴奋地叫了一声，眼里 孔老二气恼地看了看他的学生。学生 发射出一种异样的神采，赶快停了车。 们都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显然，刚才一番 “夫子，你看！”子路指了指那头猪，邀 对话在他们身上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孔老 功似地迎向孔老二。 二向子路使了个眼色，抬了抬身子，子路忙 “这是那里来的？”孔老二间 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忘了响午抢白你的那个桑老头？” “我早就说过，”孔老二强支着精神大 “怎么，就是他担子上的？” 声说，“和鸟兽是不能同道的。今天的事就 “你们刚走，我就顺着他走的路追上了 是这样。小子们，记住了！” 他，堵了他那张贫嘴，还用野藤把他捆起来 学生并没有什么反应。孔老二很不满 丢到小树林子里，这头猪就是我们的了。够 意，赌气似地下命令：“上路！” 大家美餐一顿的！” “好苦！好苦！”东南方隐约传来了布谷 孔老二没讲什么，悄悄地咽了一口口 鸟的叫声，一会儿，又听不见了。路上，仍 水。接着又指了指那只陶樽：“这是什么？” 然是两匹瘦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车轴 “酒！用桑老头担子上的几件破衣服 发出来的单调而尖厉的吱吱声和车上一大 向几个过路的酒贩子换的。” 堆竹简的震动声。谁也没有讲话，由于饥 “这不是打劫吗？”颜湖瓮声瓮气地说， 俄，他们走路的步子都有点蹒珊了。 还讨好地膘了孔老二一限。 忽然，颜渊赶上孔老二的马车，气喘吁 “回啊！”孔老二说，“如今饿着肚子，不 80 ==========第62页========== 是讲仁义的时候，还是活命要紧！你要学会 子的志向太大太远，别人接受不了。何不 权变啊！” 马虎点儿？” 颜渊答应着退了几步。那群学生听孔 “赐，”孔老二一下又转向了他，“你买 老二如此说，早已向那头猪扑去。几个小 卖上很精明，大事上可糊涂！复礼的事不马 一点的被派去拣柴火，不多久，那头猪就架 虎还不一定能成功，一马虎还了得！” 在火堆上了。 颜渊是最会随机应变讨好孔老二的， 暮色越来越浓重。枯树枝儿在火中劈 他毕恭毕敬地说：“我的看法跟仲由和赐相 劈拍拍地爆得乱响，被烤得发红的猪肉不 反。天下容不得夫子，不要紧，这才显出君 时滴下油来，发出嗤嗤的响声，浓郁的香气 子的本色！” 直往人们的鼻子里钻。 这下孔老二高兴了，笑呵呵地说：“回， 孔老二和学生们都紧紧地围着火堆， 说得对！说得对极了！要是你是个富翁，我 火光映红了他们咧嘴微笑的险。 真愿意给你管帐！” 会儿，猪肉烤熟，子路撕了一条腿， 说罢，自己也意识到一时兴奋说走了 灌了一大壶酒送给孔老二。孔老二一边啃 嘴，很有失身份。于是马上换了一副一本正 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对子路说.“仲由，你真 经的腔调：“唔，我们今天被困在这里，说不 行，勇力过人，勇力过人！” 上正是上天在激励我们的志气，促使我们 刹那间，酒肉都被彻底解决了。一阵 成功呢。要真是这样，那不仪是我孔丘之 晚风吹来，四周的杂树在飒飒作响。远处 幸，也是你们大家之幸啊！” 还传来几声狼嚎，听了令人毛骨悚然。刚 被孔老二花言巧语这么一说，学生们 才的热闹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每个人的 的心绪开始松动起来，连子路也有了点笑 心头重又充满了烦恼和恐惧，想到目前的 容。孔老二环视了一下大家，满面笑容地说 处境和前程，大家都低下了头，一声不响地 下去：“要是有朝一日复礼成功，颜渊就接 朝着火堆呆坐着。孔老二素有胃病，因刚 我的衣钵。仲由，你放心，我让你掌握一个 才吞下一条猪腿，现在正一下一下地打着 千乘之国的军事大权。赐，你也别三心两 饱隔，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听起来格外刺耳。 意，到时候你管一国的财政！” 还是子路打破了沉闷。他一边往火堆 孔老二越说越开心，乘着酒兴，他要鼓 里甩进一根枯枝，一边大声地问孔老二： 瑟了。学生把那架五十根弦的瑟从一个口 “夫子，君子也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吗？” 袋里取出来，架在一个树墩前。孔老二正 孔老二瞪眼说：“这是什么话！不讲文 襟危坐，笑吟吟地伸出手去。 武周公之道的人才会走投无路！” 正当他在瑟上“蹦”的一声弹出第一个 子路没看出他的老师生气，继续问： 声音，突然，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孔老 “现在我们不是很狼狈吗？弟子从前听夫子 二和学生们站起身来一望，白天的来路上， 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不是夫子过去 有一条火龙朝这里卷来，很显然，那是几百 干了不仁不义的事，今天报应了呢？” 人举着火把在奔跑。不一会，听清楚了，原 孔老二更生气了，气呼呼地说：“好心 来是在高喊着：“捉拿盗丘！捉拿盗丘！” 不得好报的人多着呢，何止我一个！但君子 孔老二心里一顿：这分明是为子路剪 不能因此改变自己复礼的志向。” 径盗猪的事情来的。不容迟凝疑，他立即发 子贡这时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情夫 出一个命令：“逃！” GI ==========第63页========== 刚跨开一步，孔老二就被那架瑟绊倒 文武周公早已泯灭， 了。他随即抓住身边的一个小学生，指着 哪里是我的归巢？ 瑟说：“背上它！”说时迟，那时快，学生们一 周游天下啊， 下子都四散奔突开了，孔老二由子路和子 无处投靠， 贡一伙拥着，也朝丛莽中钻去。等到村民 高贵的风凰啊， 们赶到，这里只剩下一驾马车、一个破酒樽 何人识宝！ 和一堆肉骨头。四处搜寻了一番，拖出来 天给了我无上的美德， 十几儿个藏匿在近处的学生，就带走了；顺便 有谁响应我复礼的呼号？… 还赶走了那驾马车，作为对盗贼的惩罚。 哭丧一般的歌声渐渐把学生们吵醒 孔老二一伙还在没命地奔跑。他们已 了。大家唧卿脓脓地在外面发起牢骚来： 陷入了桑洛之野的腹地，四周是一片水沼 “饿了肚子，逃来逃去，还有心思鼓瑟 地，但为了逃命，还是浅一脚深一脚地直往 唱歌！今天的粮食还不知在哪里！” 前冲，待到那条火龙折回去并完全消失在 “你没听他说：礼乐不可分，要让小人 夜幕中，才停下。 守礼乐，效用大着呢！” 浑身泥水的孔老二一停下就摇摇晃晃 “音乐能填饱肚子？我才不信！”… 站不住了。子路看见在右边一块铰高的地 乐声戛然而止，学生们的谈话也立即 方有一间猎人遗弃的破草房，急忙把他扶 停住了，四周一片寂静。孔老二出现在草 了进去。进了屋，他还惊魄未定，喘着气， 房门口，没好气地大声说道 结结巴巴地说：“警—戒，警一戒！” “都起来，去几个人探路、找粮食！” 现在，他所有的财产就是那架学生背 颜渊、子贡等人立即派了几个学生分 来的瑟。伸手抚弄了一下，大约有三分之 头出去。 一的弦被荆象钩断了。他连讲话的力气也 这以后的事情是这样的：一天又一天， 没有了，瘫倒在地上准备睡一觉。衣服湿 路没有找到，粮食更无踪彤，采来一点野 漉漉的，又不敢升火烤干，因此浑身不舒 果，也只够让孔老二一个人勉强充饥，而学 服，翻来复去好久才睡着。学生们横七竖 生们则整整饿了七天。 八地躺在草房外的露天，除了两个派去警 直到第七天，子路和其他几个学生才 戒的，其余一倒地就呼呼入睡了。 在西南方向找到一条走出桑洛之野的路， 第二天快到响午时分，孔老二才醒来。 并打听到吴国已攻下陈国，楚昭王则又想 起来一看，学生们都还睡者。稍远处芦苇 对吴国和它的附庸蔡国下手。孔老二决定 丛中，两个警戒的学生也蜷缩着身子睡在 马上去投奔楚昭王。于是，就拖了一群几 那里。灼热的阳光照着这些人昨晚奔逃时 乎都锻病了的学生踉踉跄跄地上路了。 拉破的衣服和满是泥巴、伤痕的脸，活象一 “估计晚上就可赶到楚昭王的大本 堆战场上的遗尸。 营，”孔老二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把我在蔡 孔老二失神地看了一会，拉过那架断 国刺探到的情况告诉他，作为见面礼，他必 瑟，弹起了悲戚颜伤的乐曲。弹着弹着，又 然重用我，…到如愿以偿的那一天，一定 禁不住扯开苍老嘶的喉咙唱起来了： 要把那些赶我出来的大夫们治一治，还有 可悲啊，礼乐， 那个桑老头和中年人”想到这里，他嘴 凄惨啊，王道！ 角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 62 ==========第64页========== 文学是战斗的 学习鲁迅创作思想札记 高 信 一九三五年一月十六日，伟大的无产 力的无产阶级，则“敢于明言”自己的世界 阶级文学家鲁迅先生看完了一位青年作家 观、艺术观，明确地揭示了无产阶级的文学 短篇小说集的草稿，以极度兴奋的心情，为 艺术是“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 它写了一篇序言。在这篇热情洋溢的序言 灭敌人”的有力武器，是革命总战线中一 的结束尾，鲁迅写道，“作者已经尽了当前 条重要而必要的战线。无产阶级同时肯定 的任务，也是对于压迫者的答复：文学是战 了：文学艺术的阶级性、党性原则决定了 斗的！？ 它必须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性。 “文学是战斗的！”鲁迅先生在中国最黑暗的年代，用这么坚定、果断的声音，宜告了无产阶级文学的战斗性原则，至今对 “文学是战斗的！”伟大的鲁迅从他一 于我们仍有深刻的教育和极其重要的启 踏上文学艺术这块阵地，就始终不渝地把 发。 自己的文学创作与广大无产阶级和人民群 文学艺术是上层建筑领域极其重要的 众的解放斗争联系在一起。早期，当他还 组成部分。它既属于上层建筑，又给伟大的 是一位民主主义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用 影响予上层建筑，用鲁迅的话来说，即“先 文艺来改变人民的精神，他就主张作者要 是它敏感的描写社会，倘有力，便又一转而 冲破虚伪的思想的束缚，真实地、深刻地、 影响社会，使有变革。”因而，文学艺术就成 勇政地正视现实生活，揭露出现实生活的 为不同的阶级必然反复争夺的前沿阵地。 “血和肉”来。他深切地感到“没有冲破一 不同的阶级，无一例外地都要利用文学艺 切传统思想和手法的闯将，中国是不会有 术来为他们阶级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路线服 真的新文艺的”。他放弃医学而改治文学， 务。伟大领袖毛主席说得好：“在现在世界 目的就是想用文学来医治人民群众思想上 上，一切文化或文学艺术都是属于一定的 的病症；他致力于翻译北欧弱小国家的一 阶级，属于一定的政治路线的。”翻开中国 些小说，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国家里的 的现代文艺思想斗争史，就可以看到曾经 人民群众和自己祖国的人民群众有着同一 出现过封建主义的文艺，资产阶级的文艺， 的命运，作着同一的反抗；他之所以介绍和 还有臭名昭著的汉奸文艺。但是，一切剥 推荐拜伦、雪莱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诗人 削阶级由于他们腐朽、没落、反动的阶级本 的诗篇到中国来，也是因了这些诗篇“足以 性所决定，他们对文学艺术的阶级性，总是 振人”“每响必中于人心，清晰眼明，不同凡 讳莫如深，极力抹煞，借以欺骗与毒害群 响”，“以起国人之新生”。他孜孜不倦地借 众，行私利己。只有代表人类最先进的势 来他山之石，就是殷殷地想使当时的文学 68 ==========第65页========== 作品能够成为战斗的呐喊。他写小说，并 三月十八日，段琪瑞政府在帝国主义策动 不是想借此成名成家，侧身文坛，“希图文 下，在北京制造了枪杀爱国学生的惨案。 学史上的位置”，也不是想把小说拾进“文 事后，他们的御用文人陈源之流居然倒打 苑”，而是“想利用他的力量，来改良社会”。 一把，污蔑爱国学生是“受人利用”，“自蹈 一九一八年，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前一 死地”，要所谓“暴徒领袖”负“道义上的责 年，鲁迅痛感“尊孔、崇儒、专经、复古由来 任”。对此，鲁迅怀着为受害者伸张正义和 已经很久”，中国人民已被孔孟之道毒害几 揭露反动派阴谋而不怕柄牲的决心，于当 千年了，于是在沉闷的氛围中拍案而起，为 天就奋笔写出杂文《无花的蔷薇之二》，对 被压在封建礼教这块巨石下的人民仗义执 刽子手及其帮凶作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并 言，第一个勇敢地用了精心设计的艺术形 为革命人民总结了阶级斗争的经验教训。 象抨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家族制度和 鲁迅说，“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 礼教的弊害”，小说借“狂人”之口，揭出了 实。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拖欠得愈久， 被历代反动的权势者推崇备至，奉为“国 就要付更大的利息！”号召青年要做真的猛 粹”的“仁义道德”的“吃人”的实质，指出被 士，跟敌人作不解的战斗。 冠为“文明古国”的旧中国的历史，无非是 在鲁迅战斗的后期，他已成为一个伟 一部吃人的血淋淋的历史。在小说中，鲁 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他“确切的相信，无阶 迅满怀悲愤向“吃人”者提出警告，并以无 级社会一定要出现”，明确“惟新兴的无产 比深广的忧愤碱出了“教救孩子”的呼声。 者才有将来”。做“遵命文学”的自觉性就 《狂人日记》是鲁迅以文学为武器向封建制 更高了。他不但参加了实际的革命斗争， 度展开冲锋的战斗宣言书，它及时反映了 切实地遵奉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将令”，配 “五四”前夜潜藏在中国人民中间的一种要 合人民的解放斗争，更勇猛地向帝国主义 求革命的常绪，力求反映人民不堪封建压 国民党反动派作不屈不挠的斗争，而且自 迫，要奋起砸碎“人肉筵席”和“铁屋子”的 觉地放弃了写长篇巨制的计划，用其全副 觉醒过程和他们强烈的斗争意志。从此以 精力和热情投入了杂文的写作，并且在永 后，手执文学这一战斗武器的鲁迅，“便一 无穷期的战斗中把杂文这种轻武器磨砺得 发而不可收”，《呐喊》等小说集中的作品， 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精粹。反动营垒里执 都是他为大众“而呼号，而战斗”的辉煌实 钢刀，持软刀的“英雄”对杂文这种武器 绩。 怕得要命，恨得要死，与它结下了“切骨之 鲁迅曾说，他是乐于做“遵命文学”的。 仇”，“软软硬硬的围则‘杂文的刀和笔”都 他说，他所遵奉的是革命“前驱者的命令”， 向他袭来，什么写杂文是作者“堕落”的表 也是他“自己所愿意遵奉的命令，决不是皇 现呀：是“投机取巧”“粗制滥造”呀！鲁 上的圣旨，也不是金元和真的指挥刀。”他 迅是“杂感专家”呀！不一而足。混进革命 的成斗“必须与前驱者取同一的步调的”， 阵营的周扬一伙也喃笑鲁迅没有创作，只 他的既定的使命，就是用他的笔为这些革 能写一点“无聊的杂文”，还假惺惺地希望 命的前驱“喊儿声助助威”，同时，也是要 鲁迅写长篇或搞点文学史研究之类的文学 “将旧社会的病根泉露出来，催人留心，设 “正宗”。恶毒的攻击，轻薄的嘲骂，无知的 法加以疗治”，全力投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 高谈，真好象要使用这一武器的人非自杀 中国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一九二六年 不足以谢天下了。在这股狂风恶浪面前， 64 ==========第66页========== 鲁迅清醒地知道：“现在是多么迫切的时 原则。几十年来，刘少奇、周扬一伙就喋喋 候，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 不休地卖力鼓吹过什么“国防文学”呀！“全 刻给以反响或抗争，是感应的神经，是攻守 民文学”呀！“人的文学”呀等等。连不读书， 的手足”，而杂文“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 不看报，什么学问也没有，专搞阴谋诡计的 者一同杀出一条生存的血路的东西。”表示 阴谋家、野心家、叛徒、卖国贼林彪，为了改 了他“不克厥敌，战则不止”的决心。在大 变无产阶级文艺的方向、路线、任务，企图 夜弥天的白色恐怖中，鲁迅象一位警惕的 为其复辟资本主义服务，也心怀叵测地“提 哨兵那样，永无稍懈地在党的思想文化阵 倡”创作什么让所有人都可以享用的“咖啡 地上巡视，配合着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 文学”。其实，他们这一套，早在几十年前， 斗争，及时地向阻碍这前途的魑魅軀魉掷 就被无产阶级战斗文学的伟大奠基者鲁迅 出他的投枪，为党在一定革命时期内所规 先生批驳得体无完肤。正是鲁迅在他的生 定的革命路线和任务而战斗。就在抗日战 前，就不断撕破袭用这些发霉的“老谱”的 争前夕，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 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文艺论者的虚伪面 头，叛徒陈独秀和托派互相勾结，同流合 纱，揭露出他们为反动阶级效劳的真实面 污，根据目本帝国主义的授意和托洛茨基 目。现在重新回顾，十分有利于我们把历史 的反动指令，化名陈仲山写信给鲁迅，无 的斗争同现实的斗争联系起来，也更有助 耻地攻击和污蔑毛主席的抗日民族统一战 于我们今天对于修正主义的批判。 线的政策，安图离间鲁迅和党的亲密关系。 三十年代在无产阶级文学勃兴初期， 六月七日鲁迅病中执笔撰写檄文，愤怒地 为了迎合国民党反动派文化“围剿”的需 揭露了托派匪徒的卖国嘴脸，并以辛辣的 要，资本家的乏走狗梁实秋，就迫不急待地 笔锋讽刺托匪们的“理论”是“恰恰为日本 跳了出来，抛出“人性论”的黑货。他说：资 侵略者所欢迎”的汉奸谬论。鲁迅大义藻 本家和劳动者的“人性并没有两样”，“文学 然地在杀机四伏的险恶环境中，公开宣布 就是表现这最基本的人性的艺术”，他声嘶 自己的无产阶级立场和对伟大领袖毛主席 力竭地反对“把阶级束缚加在文学上面”， 的敬仰：“那切切实实，足踏在地上，为着现 自称“第三种人”的，则鼓吹“文艺自由论”， 在中国人的生存而流血奋斗者，我得引为 要战斗的无产阶级“勿侵略文艺”，胡说文 同志，是自以为光荣的。”鲁迅这篇檄文的 学反映生活“是与赞助某一阶级的斗争毫 发表，及时地配合了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 无关系的”。要作家钻进他们的“象牙之塔” 线政策的宣传，打击了托派匪徒的中伤、诬 里搞什么“永久”性的作品。对于这些形形 蔑，教育了人民，充分发挥了“以文艺为阶 色色企图阉割、动摇文学的阶级性和战斗 级斗争武器”的战斗功能。 性的反动流派和思潮，鲁迅以他明敏的无产阶级战士眼光，洞察底蕴，及时给以猛烈 二 的“排击”。鲁迅严厉地批判了那些给文学 “文学是战斗的！”一切剥削阶级尽管 套上“人性”桎楷抹煞它的阶级斗争锋芒的 在运用他们的文学武器，为他们的反动统 人性论者：“文学不借人，也无以表示‘性’， 治而“战斗”，然而他们却总对这一原则矢 一用人，而且还在阶级社会里，即断不能免 口否认，噤若寒蝉，极力掩盖作为阶级对阶 掉所属的阶级性，无须加以‘束缚，实乃出 级战斗的文学武器的鲜明的阶级性、党性 于必然。…倘说，因为我们是人，所以以 65 ==========第67页========== 表现人性为限，那么，无产者就因为是无产 学习榜样。现在，距离鲁迅所生活与战斗 阶级，所以要做无产文学。”鲁迅又给以“超 的时候，历史长河已经流过了四十多年。 然”面目出现的所谓“第三种人”以迎头痛 但是，鲁迅的“文学是战斗的！”激越坚定的 击，指出他们是“生在有阶级的社会里而要 声音仍鞭策着我们，薇励着我们。党的基 做超阶级的作家，生在战斗的时代而要离 本路线指出：“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 开成斗而独立，生在现在而要做给与将来 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 的作品，这样的人，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 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 影，在现实世界上是没有的。”他辛辣地啕 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 讽“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 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因此， 要离开地球一样”。鲁迅进一步深入地揭 战斗的无产阶级，“必须在上层建筑其中包 露出这一些反动的论调以及他们的所谓 括各个文化领域中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 “作品”尽管旗号不同，但其“终极目的却只，专政”。必须“进一步搞好文艺革命”。无有一个：就是打倒反帝国主义即反政府， 产阶级文艺的战斗性不能削弱，只能加强， 亦即‘反革命’，或仅有些不平的人民。”他 必须及时反映、描绘我们伟大的时代，伟大 们即使写些“花呀，月呀”，“顾影自怜的吞 的阶级，伟大的人民。“文学是战斗的！”就 吞吐吐”的文章，也都是“麻醉性的作品”毒 要求我们文学艺术工作者立场坚定，旗帜 害人民，为反动统治效犬马之劳。他们想 鲜明地举起自己手中的笔，热情地描绘在 “将粗犷的人心，磨得渐渐的平滑”，使人们 党和毛主席领导下，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 不思反抗，不想斗争，不要革命，任他们压 引下，人民群众进行三大革命的广阔场面 榨，剥削。鲁迅更循循善诱地教诲那些逃 和动人业绩，热情歌颂在这些斗争中涌现 避现实，追求所谓“宏篇巨制”而不及时以 出来的无产阶级英雄典型，歌颂从他们身 文学为武器投入斗争的糊涂人，要执着于 上体现出来的共产主义思想光芒；同时要 战斗，不可沉滞在时代的冲击圈以外，因为 以如火的战笔，无情地鞭挞一切阻碍历史 “将来是现在的将来，于现在有意义，才于前进的腐朽阶级、腐朽事物、腐朽思想。“文将来有意义”。很难想象，不触及斗争，对 学是战斗的！”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就 现在毫无助益的作品，会有“永久”价值，会 要敢于以文学这个成斗武器，大胆地反映 对将来有意义。他说，他就是决“不相信有 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的重大题材；就要敢 切超乎阶级，文章如日月的永久的大文 于触及时事，使它可以感应到时代的脉搏。 豪”的。他谆谆告诚这样一些作者“对于中 我们无产阶级的文学艺术，如果不描写无 国，现在也还是战斗的作品更为紧要”。 产阶级居于主导地位的阶级斗争、路线斗 三 争的实际，又怎么能使人民感奋起来，同敌人作斗争，为明天作更好的战斗？ 鲁迅生活在中国最黑暗的年代。三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特别是批 年间，他格守着“文学是战斗的”的革命原 林整风以来，在革命样板戏创作经验的推 则，遵奉着毛主席、党中央以及无产阶级人 动下，广大业余、专业文艺工作者创作了不 民大众的“将令”，用他那一支又尖锐，又泼 少洋溢着社会主义时代气息的好作品，受 莱，又幽默的笔，向着他所僧根的一切，持 到人民群众的喜爱。但同时也应该看到， 久不懈地冲杀瓣斗，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 我们有的作者对“文学是战斗的：”这一原 66 ==========第68页========== 则的认识缺乏自觉性，有的同志不敢去描 平浪静的，在前进的道路上会遇到许多困 写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重大题材，不能 难。今天世界上还有帝修反存在，它们欺 “敏感地描写社会”，触及时事，使读者能通 侮一切革命人民，也欺侮着我们中国人民。 过此看出“时代的眉目”。即是写，也仅局 在国内，阶级斗争、路线斗争仍然存在，这 限于侧面的或轻描淡写；有的同志满足于 些矛盾和斗争必然会反映到文学艺术领域 写人与自然的斗争，不去揭示与接触阶级 中来。因此，作为一个无产阶级的文艺战 斗争的实质，“无冲突论”的流毒亟待肃清； 士，首先应当是一个真正的革命战士。如 有的同志走“捷径”，贪便宜，写一些轻歌曼 果要保证一点风险都不冒才能从事革命的 舞、小桥流水式的东西，完全背离时代的要 话，那就正如鲁迅指出的那样，不仅不是一 求。这样缺乏战斗性的作品，缺乏革命的 个革命者，而且连一个投机分子都不如的 时代精神，反映生活自然不深刻、不动人、 了。 不能给人以启示和鼓舞。这是不利于发展 只有“战斗的无产者”才能够写出“对 社会主义文艺创作的一种倾向，在继续搞 于现代以及将来一定是有贡献的意义的” 好文艺革命的今天，必须切实加以克服。 作品。在这里，鲁迅从根本上肯定作者世 作品要富有战斗性，有的作者并不是 界观对创作的决定作用。鲁迅认为：作者 不懂，而是感到“怕”，感到把握不准，吃不 只有以先进的世界观为指导，又在革命群 透，束手束脚，畏缩不前。就说到“危险” 众斗争的激浪中战斗，才能更好地把生活 罢，鲁迅所处的时代是够危险了。国民党 中的矛盾和斗争典型化，“把他所发见的意 的文化统制，罗网张于全国，“禁止出版，烧 识化了，才能表现于作品之中”，来鼓舞人 掉书籍，杀戮作家，有许多青年，竞至于在 民更好地战斗。 黑暗中，将生命殉了他的工作”，鲁迅为了 伟大的时代需要战斗的文学，战斗的 战斗，只得“横站”，既与国民党反动派这些 文学只有战斗者才能写出来。只要阶级还 使明刀的屠伯斗争，又要与混入革命营垒 存在，文学的战斗作用不仅没有过时，而 的周扬一类骗子的中伤、诬蔑、陷害周旋。 且不会过时，而且必须加强，这就是鲁迅 但是，鲁迅面临着这样困难的境地，不仅从 先生的战斗生活给予我们的启发。我们相 未畏惧，却反而下定了“只要我还活着我总 信，在党的基本路线指引下，在样板戏创 要拿起笔来对付他们的手枪”的决心。现 作经验的推动下，广大文艺工作者刻苦学 在，我们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在为 习马列，认真改造世界观，长期深入生活， 建立崭新的一代无产阶级新文化而战斗的 不断进行写作实践，一定会创作出更多更 时候，应当学习鲁迅的彻底革命精神，“明 好震响着时代的鼓声，配合着时代的步伐， 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用这支 映现出伟大时代风貌，塑造出高大完美的 阶级交给我们的笔，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无产阶级英雄典型的无愧于伟大时代的战 而战斗。当然，文学创作的领域决不是风 斗作品。 87 ==========第69页========== 327333S598 颂歌献给毛主席 红小兵，笑嘻嘻， 你一首，他一首， 赛诗会上挥彩笔； 千首万首并一句； 太阳光辉心头照， 减出人人心里话， 满怀豪情诗潮起。 万岁万岁毛主席！ (余冠雄) 打倒林彪大坏蛋 金小强、真勇敢， 准时参加批判会， 顶风冒雨奔向前， 批林批孔挥铁拳！ 不怕雷隆隆， 噪门小，声音大： 不怕电闪闪。 打倒林彪大坏蛋！ (小路) 哥哥学习金训华！心里话信里画。边疆扎根开红花《金训华》一幅画信里还有一幅看一看拆开来，哥哥过疆来信啦！乐开花，小红霞，学习金训华 (余长飞) DOOOOOOOOOODO0ODOOO0OOOG 68 ==========第70页========== 我带哥哥，哥哥，造房作梁。长大成林，土肥苗旺，广阔天地理直气壮：弟弟挺胸听他咋讲妈妈摆手：不准栏挡。爸爸说道：扯住衣裳。弟弟跑来，背起行装，哥哥下乡，哥下牛明 乡 大海乐得拍浪花 新造轮船高又大， “还有我们小小班， 明天就要把水下。 学工来把铁锈擦。 我听喜讯乐开花， 看你长呀看你大， 正 忙找轮船把话拉： 深情厚谊满载下。” “轮船轮船我爱你， 轮船乐得鸣汽笛， 咱俩早就认识拉： 大海乐得拍浪花。 图纸是我爸爸画， 桅上红旗笑哈哈， 油漆是我姐姐刷。 迎着东风哗啦啦… (吕铭康) 雪地开出串串花 风好猛，雪好大， 这一串，以长留， 推门看，全白啦。 送来柴草堆墙下； 只听雪地里， 那串来自邮政局， 脚步沙沙沙。 《人民日报》送到家。 一串脚印一串花， 我们红小兵， 串串脚印通往哪？ 个个劲头大， 串串脚印花， 挑来水，缸里倒， 通往军属京。 哗哗哗哗水满啦。 (张秋生) (题图：陈达林) 553X学533X35a355G3GX 69 ==========第71页========== 咀光酒满重七路 五·七大道 陈春江 在干校门口，有一条五·七大道。今天咱将离开干校，奔赴新的战斗岗位，又踏上这条大道时，不禁心潮澎湃…。 离干校呵上征途， 烈日下，汗水忙把“暮气”洗， 咱又踏上五·七路， 铁铬赶把“修”根锄； 柳浪卷呵心潮翻， 芦棚里，挑灯夜写批判稿， 一草一木留住咱脚步。 怒火万道笔尖吐…。 浪里护堤，走过这条路， 三年呵，这条路引咱重返青春时， 大海扬波为咱录战歌； 让咱朝气蓬勃劲头足； 风中放哨，走过这条路， 三年呵，这条路引咱向未来， 晨星闪烁伴咱去巡逻。 让咱放眼环球胸怀阔。 此路此地多熟悉， 毛主席开拓的五·七路， 朝朝暮暮眼前过， 阳光灿烂路上铺， 而今一朝要离别呵， 踏烂林彪“变相失业”论， 战斗的感情压不住… 一步一首反修防修歌。 难忘那年来干校， 啊！离干校呵上征途， 野鸭驮歌去、芦花迎风舞， 胸中滚液卷洪波， 百里荒滩递上一张大考卷， 迎着朝阳放声唱， 要咱把“革命”二字不疾书。 一辈子永走五·七路。 70 ==========第72页==========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干校灯火 宁 宇 大堤外，海呼啸， 高楼深院软沙发， 宿舍内，心潮高… 消磨斗志坐软腰， 一片灯火悬窗口， 苏修变色教训深， 正 战士夜写批判稿。 革命路线要记牢。 老战士，银鬓颤抖紧捏拳， 五·七干校是座革命大熔炉， 新干部，横眉思索把笔咬— 把咱们思想来改造， 国外“狼”嗥国内“狗”也叫， 身不离劳动，心不离群众， 污蔑攻击五·七道。 风口浪尖不动摇。 翻书挥笔喷吐千万言， 明日全校批判会， 胸中怒火熊熊在燃烧， 猛向敌人开排炮， 字字铿锵进火星， 笔走疾，备战不觉夜已深， 句句如雷震云霄： 批判稿，张张全是杀敌刀。 什么“学而优则仕”， 星满窗，月儿斜， 分明是毒害干部的砒礵药； 浪拍堤，海涨潮， 什么“劳心者治人”， 战士夜写批判稿呵， 分明要干部为复辟去效劳。 心潮更比东海潮头高。 71 ==========第73页========== WWwwwwwwwwwwww “滚地龙” 胡同伦 五·七战士来荒滩， 面今战地又重来， 建设干校打先锋， 战士仍睡“滚地龙”， 披荆又斩棘， 心潮更澎湃， 志坚心更红， 热血周身涌， 东海之滨把家安， 夜阑更深人难眠阿， 芦苇编成“滚地龙”。 耳边响起当年炮声隆。 当年抗日打游击， 从昨天呵到今朝， 也曾睡过“液地龙”， 战士只是换兵种， 芦叶作波褥， 打倒帝、修、反， 抗雨又防冻， 志在全球红， 百里涛声枕头下， 五·七路是新起点， 党的教导记在胸。 革命唤我再冲锋。 芦荡处处播火种， 呵！战士重睡“滚地龙”， 夜夜都睡“滚地龙”， 不忘革命好传统， 何惧朔风紧， 红旗打到底， 不怕恶浪凶， 战斗劲不松， 芦花朵朵传捷报， 誓学那大江奔海洋， 芦哨声声震长穹。 头不回呵永不停。 72 ==========第74页========== 2南春夜 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创作专业路遥 江南的四月。 便道。我正左右为难，斜对面的一条河弯里 太阳偏西的时候，我沿着一条碧波悠 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同志，到下家浜 悠的小河向下家浜生产队走去。 去的么？”不等我回答，声音响处，驰出一只 十多年前，我曾在这儿工作过。现在 小船，撑篙的是一个年轻姑娘，船头站着一 重访故地，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远处，石砌 位六十开外的老汉。不一会，船便渐渐靠了 的荡堤蜿蜓伸展，新建的水闸巍然矗立，黑 岸，撑船的姑娘咯咯笑着：“同志，你是头回 色的高压电塔直插蓝天。近处，辽阔平展 路过吧？那条老路，前几年围荡筑堤时早就 的农田里，墨绿的麦苗、金色的油菜花，在 被咱截断啦！”那老汉也说：“如今到下家 柔和的春风中荡漾。 浜，要绕东面走大道，”我恍然大悟，这才注 忽然，远处的小河上，飘来一阵悦耳的 意到河边一根电线杆上，向东挂了一块方 歌声： 向牌，上面几个红漆字：下家浜生产队政治夜校。我正要道谢，却楞住了，这老汉，不 青青的河水映蓝天， 正是下家浜有名的根旺大伯么？时隔多年， 金灿灿的阳光照心田， 他身体却仍很硬朗，脸上泛着红光。我一步跃上船，抓住他的手叫道：“根大伯！”根大伯也认出我来了，忙说：“呀，是金同志。 寻声望去，只见纵横交错的水网上，一 看，一走就十多年！”我说：“想来，可总抽不 叶叶轻舟，斜舷侧掉，这大概是社员们闹春 开身。”那姑娘俏皮地说：“我们这里，样样 耕在罱泥积肥吧，夕阳映照，那远处的村 落后，就是开车子接，人家也不肯来呢。”我 庄，和这近处的麦浪、微微泛着金色波光的 忙解释道，这次从外地回来，特地来看看。 河流交织在一起，就象一幅色彩缤纷的水 根大伯可高兴了，忙叫我上船。船不大，中 彩画。可，江南的春天，多么迷人。 间装着河泥，看来他们刚刚泥回来。撑 我兴奋地走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 船的姑娘给我让了个坐位，我见她有些面 河，在我的记忆中，这儿原是直通下家浜的 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根伯呵呵笑道：“怎 78 ==========第75页========== 么认不出啦？是我家斜对门的二姑娘！如 大自由”的歪风，那时，我们队有少数人分 今哪，顶起了我们下家浜的半爿天！还当 不清啥是正道，也跟着跑自由市场。毛主席 了‘校长’呢”根伯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领导我们推翻了三座大山，指出了社会主 原来这姑娘是春妹。十多年前，她还不满 义的金光大道，可我们队少数人却差点儿 十岁，长得瘦瘦小小，摇着两根羊角辫，整 走上资本主义的邪道，真痛心啊！后来想 天缠着要跟大人去炼铁。现在，变了，变得 起来，这个亏，就吃在不读马列、毛主席的 健壮结实，其叫人认不出来。 书上。现在，政治夜校办起来了，可好啦！” “在哪个学校当校长？”我问道。 “金同志，你还记得地主何少怀家的‘五 春妹镢了撅嘴，故作生气地说道：“金 间堂？吗？”“五间堂”，这怎么会忘记呢？不 同志，别听他瞎讲。要点将，我们下家浜，还 等我回答，春妹接着说：“如今，政治夜校就 得数根伯！他呀，现在是队里的‘参谋长’ 办在那里。说起来还有一场斗争哩！文化 呢！” 大革命开始后，队里的斗争可火热啦，大家 春妹的话，引起我很大的兴趣，我说： 都觉得，不学马列、毛主席著作不行，大家 “呵，这么说，队里还成立‘参谋部’了啰？” 商量着，要办个夜校组织起来学习，于是就 春妹咯咯地笑了起来。 推选我当了个头儿。这时，一些人就跳出 根伯没有笑，他有点儿滑稽地对我说： 来反对，‘五间堂'的二管事三歪子当着人 “我呀，老罗，不中用了。就说眼前吧，这 说：‘赤脚姑娘，想讲学？’我知道，在他看 船我撑了几十年，现在全让这些姑娘们给 来，地主资产阶级生来聪明，劳动人民生来 夺权’了。”我知道根伯是撑船附泥的老 愚笨。可是，我们不买他那个账！你说，有 手，这一带水乡，爵泥这项活，对妇女来说， 党和广大贫下中农支持，怕哈？！阶级敌人 从来就是一个禁区，现在禁区被打破了，我 越攻击我们，越说明我们做得对。于是，我 的心情不觉为之派奋起来，说：“根伯，这 们在‘五间堂大门口上，挂出了政治夜校 ‘权’夺得好，是个大变化呀！” 的牌牌。开学的第一课，就把他请？来，狠 春妹接过我的话，自豪地说：“哟，这算 狼地批斗了。从此，队里的夜校，就热热闹 啥，金同志，你到我们下家浜，新鲜的事儿 闹地办起来了。大队、公社党组织也大力 多啦！” 支持，把这里当个点来抓。”春妹说着，掩饰 接着，她又从五十岁的老太婆参加科 不住内心的喜悦。 学实验小组，试验水上种棉成功，讲到以前 船儿慢悠悠地向前划去，不时激起雪 的聋哑姑娘今天当上赤脚医生，一件一件 白的浪花。 说得有声有色，妮娓动听。 她的话，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解 “水乡的变化，真大啊！”我感叹地说。 放前，穷人路过“五间堂”，要低着头，垂着 春妹说：“要说变化，这些还不算稀奇 眼，要不，就得惨遭横祸，这“五间堂”是下 哩。晚上你到村里看看，连根伯也上了队 家浜的阁王殿啊，地主何少怀敲诈勒索，欺 里政治夜校的理论班啦！” 压穷人，只要一张张颠倒黑白的“呈文”从 坐在船头的根伯用手摸了摸那剃得光 这“五间堂”传到乡、县衙门，村里的穷人， 光的脑袋，笑道：“春妹就是夜校校长？嘛。 就一个一个蒙受冤枉，田地被夺走，房屋被 金同志，不怕你笑话，一九六一年那阵你离 拆除，用血汗换来的粮食流进了阴森森的 开这儿不久，刘少奇刮起“三自一包”，“四 大殿…解放了，“五间堂”才回到贫下中 74 ==========第76页========== 农手里。土地改革的时候，政府依法惩办了 人民公社的光辉历程，又经过了无产阶级 何少怀，“五间堂”成了农会办公的地方。合 文化大革命的锻炼，现在，他们学习、运用 作化公社化的时候，“五间堂”又成了下家 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自觉地和私有观念 浜农业生产合作社和下家浜生产队的办公 进行彻底决裂，自觉地同错误路线作斗争， 室…现在，“五间堂”里又办起了政治夜 这能说不是一个奇迹吗？ 校，成了贫下中农学习马列毛主席著作的 河水漾着浅浅的波纹，船儿轻快地向 课堂。贫下中农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 前划去。久别重逢，我们的谈话，热烈而又 不但夺回了被地主阶级剥削去的物质财 融和，这一老一少，争相把家乡的变化、自 富，而且夺回了被他们世袭的思想文化领 己的感情向我倾吐。话题又渐渐地转到生 地，这是多么深刻的变化，再看看根伯这位 产上。根伯深有感触地说：“解放前，我们下 饱经风霜的老人，我在这里工作的时侯，他 家浜被人叫做‘蛤蟆荡’，真是‘旱时一片 还是个半文盲呢，现在，成了政治夜校理论 滩，涝时一个荡，九年三熟两头荒”。现在 班的学员，要在以前，谁会想到呢？ 哪，全给人制服了。去年九、十月间，阴雨不 说话间，小船又驰过了一个弯嘴。迎 断，要在解放前，就得准备拖打狗棍了。可 面展开了一大片果树。那不是生产队的梨 现在，电闸一开，积水排尽，这注地，种的棉 园吗？是的，那些梨树，是我离开前不久栽 花，没一个烂铃，到年底，亩产皮棉二百五 种的，现在棵棵茁壮，正孕育着一只只硕 十斤，这是开天辟地从未有的事呵！” 果。望着这片梨树，春妹的兴趣更浓了。她 眷妹也说，今年的麦子长势可旺哩，全 告诉我前年秋天发生的一件事：一九七二 队贫下中农抓大事，促大干，精神振奋，斗 年秋天，生产队种的几十亩上海蜜梨，结 志昂扬，城起了春耕热潮。妇女们还打破 满了丰收的果实，眼看梨果即将成熟，突然 了千年旧习，组成了一个爵泥突击队。要 刮了一天一夜的台风，把树上的部分梨果 在十五天内，保证每亩耕地施上一百担河 刮落了，捡来堆在一起，黄灿灿的，足有二 泥。 百多担，这回生产队少说要损失几千元。 晚霞把西天烧得火红。春妹轻点竹篙， 贫下中农都在为挽回损失想方设法。可也 小船轻快地划开水面。下家浜就在眼前了。 有一些资本主义思想比较严重的人，主张 这时，各条小河上数不清的爵泥船，披着晚 把蜜梨拿到市场上出售，说是弥补队里的 霞，从各个河叉弯口归来，纷纷向一个方向 损失，壮大集体经济。当时，夜校里正学习 聚拢，刹时，哗晔的击水声和人们的暄闹声 《共产党宣言》，广大贫下中农以《共产党宣 响成一片。宁静的河面，变成了个闹市。 言》里两个彻底“决裂”为武器，刹住了这股 夜幕降临了，天边挂了一弯新月。吃 歪风。把蜜梨按国家定级的收购价格卖给 罢晚饭，我同根伯、春妹结伴向政治夜校走 了供销社。以后，生产队又发动群众在梨 去。我的眼前出现一幅动人的景象：只见 园里抢种了一熟秋菜、搞了些副业，把梨 四面八方亮起各色各样的手电光，这些灯 子的损失也全部补回来了。 光晃动，闪耀，象流星，最后又渐渐地汇集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普通的乡村 成一条火龙。不用问，准是社员们上夜校 里，发生在一些普通的社员身上，能说是一 来了。人常说，江南的春夜是宁静的，可 件小事吗？几千年来受着浓厚的小农经济 我亲临其境的却是一个沸腾的村庄。 思想束缚的农民，解放后走过了合作化和 说来也巧，政治夜校今晚开批判会，我 75 ==========第77页========== 也就参加了。当我们来到“五间堂”时，里 学习结束了，我走到门外。眷天的夜 面已坐满了人。一踏进大门，便有一股热 晚，虽然还有些寒意，可人们的心里，是那 气迎面扑来，只见洁白的墙壁上，贴着一幅 样的热。 醒目的大标语，上面写着“狠批林彪、孔老 这时，我忽然想起某公社党委一位负 二的克己复礼”。批判会的战斗气氛很浓。 责同志说过的话：农村的政治夜校，是一个 当会议告一个段落的时候，夜校辅导员春 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学校，是一个 妹开始带领大家学习列宁的光辉著作《帝 批判修正主义的战场，是一个培养革命接 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学员们 班人的熔炉。我觉得，这话说得不错。在下 畅谈学习体会，白发苍苍的老贫农，年青 家浜，我看到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大 的小伙子，个个争先恐后，谈得深刻而生 普及，我看到了贫下中农崇高的精神境界 动。最后，春妹站了起来，她挥着手，激动 和高度的路线觉悟。这些极其可贵的变化， 地说：“帝国主义的反动本质，决定它必然 不正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 进行垂死挣扎，也决定它必然走向崩遗和 不正是引导我们坚定不移地沿着毛主席革 灭亡。林彪之流效法孔老二的‘克已复礼'， 命路线奋勇前进的力量源泉！ 就是企图配合帝修反，搞复辟，搞倒退，让 远处，纵横交错的小河上，又传来了清 我们贫下中农受二遍苦。我们坚决不答 脆的歌声： 应：现在，我们摘社会主义，也有人媚外、崇洋，想搞资本主义！就拿肥料问题来说， 青青的河水映蓝天 只相信进口的化肥，而对我们自己生产的 金灿灿的阳光照心田… 土杂肥，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崇洋就是复古，就是倒退！对这种思想，我们一定要批 根伯、春妹又率领下家浜妇女突击队 判，一要斗争！我们要坚持走毛主席指引的 连夜罱泥去了。小河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在 ‘农业学大寨'的道路，自力更生，勤俭办 晃动，这灯火，和夜校里射出的灯光、交相 社，大力开展积肥运动，用我们自己的双 辉映，把这水乡的夜色染得五彩缤纷。 手，迎接第十三个丰收年！” 多美阿，江南春夜。 春妹的话，激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78页========== 林彪一伙为什么欣赏平儿 严嘉良 红楼梦》问世以来，地主资产阶级的 以在贾府“背地里没有人不很的。她越是 评论家们对书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各有褒 玩弄阴谋诡计，就越是激起更多的人来反 贬，赞骂不一。唯独对于平儿这个人，都一 对她，她也时时感到自己十分弧立，哀叹自 味的赞美不已，甚至称赞她是红楼梦》中 己是“‘骑上老虎？了”，“名声不好”，唯恐别 独一无二的“全人”。在这一片颂扬声中， 人“都要生吃了”她。正因为这样，她就一定 又加进林彪一伙，居然使人绘象图影，尊为 要收买和培植能够死心塌地为她效劳的死 “四美”之一。 党。·而且这种死党还必须是玩弄骗术的能 平儿何许人也？她究竟为什么会得到 手。而平儿就是这样的能手。 林彪一伙以及地主资产阶级的如此推崇？ “平者，平也”。这是封建文人给平儿 我们先来看看这个人物有些什么特点。 的评语。确实，她是“折中，公允，调和，平 平儿是王熙凤的死党，她对王熙凤的 正之状可掬，悠悠然摆出别个无不偏激，惟 忠心算是到了顶了，王熙凤着了什么“面魔 独自己得了‘中庸之道？似的脸来。”一切反 法”，她哭得“哀天叫地”，“死去活来”；王 动阶级在它们行将灭亡的时侯，无不积极 熙凤病了，她衣不解带，日夜服侍；王熙风 鼓吹“中庸”“忠恕”这套鬼话以保存自己， 死了，她担风冒险，想尽法子保护王的女儿 反对革命。孔老二是这样，林彪是这样，王 巧姐；王熙凤骂她，她不还口；王熙凤打她， 熙凤也是这样。当玉熙凤自以为还可以为 她倒过来叩头说：“是我该死。”真是奴性 所欲为的时候，譬如当她“毒设相思局”、 十足。 “弄权铁槛寺”以及“弄小巧用借剑杀人”的 但是平儿之所以为包括林彪一伙在内 时候，是从不讲什么中庸之道的。可是当 的一切反动阶级所赞赏、成了他们的“香饽 她机关算尽，四面楚歌，以至黄泉路近的时 饽”，还不仅是因为她生就一副奴颜媚骨， 侯，就把中庸之道当作救命稻草，宣称也要 而且还因为她别有一番妙用。 “做好好先生，得乐且乐，得笑且笑，一概是 鲁迅说过，“骗子有屏风，屠夫有帮 非都怎他们去罢”了。而平儿自始至终就 手”。对于屠夫、骗子一身二任焉的王熙凤 是这种“中庸”、“忠恕”之道的积极奉行者 来说，平儿的妙用，就在于既是帮手，又是 与推销者。连薛宝钗也十分佩服她的善于 屏风。 周旋和伶牙利齿。 李纨曾经把平儿比喻成王熙凤的一把 在贾府，平儿的身份是“半个主子”。对 总钥匙。这把总钥匙对王熙凤来说确实是 主子来说，她仍然是奴才；对奴才来说，她 得心应手，十分可靠。这把钥匙的作用，首 却俨然象个主子了。她就利用这种身份，周 先不在经济，而在政治。王熙风自己招供： 旋于主奴之间，调和阶级矛盾，消弭奴隶们 “若按私心藏奸上论，我也太行毒了。”她这 的反抗，巩固王熙风的地位。“茯苓衡”一 个人恰如林彪一样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所 案，照王熙凤的意思，要“把太太屋里的丫 77 ==========第79页========== 头都拿来”，叫她们在太阳下面跪磁瓦子， “兴利剔弊”，“作法开端”，首当其冲的自然 茶饭也不让吃。平儿的做法却比王熙凤高 是王熙凤。平儿就又竭力维护王熙凤。用 明得多。既顾全了探春的面子，又使奴才 薛宝钗的话来说：“三姑娘说一套话出来， 们感恩戴德，上下讨好，还为自己博得了好 你就有一套话回奉，总是三姑娘想得到的， 名声。对平儿这套做法，贾探春称赞道：“宁 你们奶奶也想到了，只是必有个不可办的 可无事，很好。”“无事”，也就是没人造他们 原故。”对贾探春，她又曲意奉迎，不说王熙 的反，搅他们的美梦，这正是王熙凤、贾探 凤对贾探春好，反说“不枉姑娘待我们奶奶 春这伙人所梦寐以求的。而平儿就为了替 素日的情意了”。这句奉承话说得贾探春 她们达到这种“无差别境界”而不遗余力。 “不但没了气”，反“到愧了”。写累金凤一事， 既造了舆论，又付诸行动。 贾探春怒气冲冲地责问平儿：玉柱媳妇是 平儿这套做法，自然很有迷惑力。奴才 否有谁（实指王熙凤）主使，是不是想先把 兴儿就称道平儿：“虽然和奶奶一气，她倒 迎春制伏了，“然后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 背着奶奶常作些好事。”其实，做“好事”不 对此，平儿忙“陪笑”说：“姑娘怎么今日说出 过是假象，“一气”才是本质。做“好事”的目 这话来？我们奶奶如何担得起！”这些虽然 的，无非是要保全主子的体面尊严，让他们 都是王熙凤这伙人内部狗咬狗的矛盾，却 的日子好过一些。正如列宁所说的，“奴 十分清楚地显示出平儿这架屏风的作用。 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爱人民”，“这对老爷 王熙凤是一个道地的两面派，一个十 们也有利”。平儿不就劝王熙凤：“‘得放手 足的骗子。她同林彪一样，也是专靠说假 时须放手’…乐得施恩呢。…没的结些 话过日子的。有这样的骗子，也就一定会有 小人的仇恨，使人含恨抱冤。”请看她为王 平儿这样的屏风。作为反动没落阶级的代 熙风设想得多么“妥贴周全”。这句话也正 表人物，作为一个惯于玩弄阴谋诡计，“嘴 好暴露出“中庸”、“忠恕”的伪善本质。孔 甜心苦、两面三刀”的反革命两面派和政治 老二鼓吹“过犹不及”，林彪鼓吹什么“凡事 骗子，林彪和王熙凤的阶级本质有其共同 勿做绝了”，用这种标淮来衡量，平儿正是 之处。不同的是，林彪是处在无产阶级专 他们所需要的“全人”。 政下，代表已经被打倒了的地主资产阶级 这样的“全人”，对王熙凤来说，又正好 来同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较量。这就决定 起着一架屏风的作用。 了这个独夫民贼只能“独往独来”，而且不 “平者，屏也。”这是地主资产阶级的评 能不搞什么“韬讳”之计。因为孤立，所以 论家们对平儿的又一句评语。这句本意是 要培植死党，而“韬讳”，不也就需要“屏风” 要赞颂平儿的话，正好泄露出平儿的另一 吗？林彪一伙为什么如此欣赏平儿，不就 种妙用。这架屏风，既抵挡着人们对王熙 是欣赏她作为屠夫的帮手和骗子的屏风的 凤的进攻，又遮盖着王熙凤的阴谋和罪恶。 作用以及她所奉行的那套中庸哲学吗？不 平儿不但是王熙风的一切罪恶活动的参谋 过叫林彪一伙遗憾的是，平儿这类帮手和 者，而且总要想方设法为王掩盖罪迹。王 屏风，并没有能够挽救王熙凤的失败，当 熙凤把众人的月例钱放高利贷，旺儿嫂子 “各屋里大小人等都作起反来了”的时候， 送利银来，正值贾琏在平儿就忙假说是 这架屏风也就失去了作用。“一场欢喜忽悲 “姨太太打发香菱妹子来问我一句话”，不 辛”，这句诗是对王熙凤的写照，也正是对 露痕迹的遮掩过去。贾探春代理家政，要 林彪一伙的讽刺。 78 ==========第80页========== 鸟笼和牢笼 洛 《红楼梦》第三十六回写到闲得无聊的 打得她含辱投井。《红楼梦》几次写到贾府 纨榜子弟贾蔷，花了一两八钱银子，买了个 的人“个个皆敛声屏气”，多说一句话不行， “玉顶雀儿”，装在“扎着小戏台”的笼子里， 多走一步路也不行！柳五儿跑了趟大观园， 提来逗龄官解闷。整天“斗鸡走狗，赏花阅 就被当贼拿了，关上一夜不算，还险些挨四 柳”的花花公子贾蔷当然是“兴兴头头”，但 十板子被卖了呢！至于奴隶们想追求婚姻 是龄官却触景生情，由那只“衔串戏”的 自由，那就会立即招来杀身之祸。司棋和 鸟儿而联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她冲着贾 潘又安就因此而被逼得双双自尽。小丫头 普“冷笑两声”道：“你们家把好好儿的人弄 佳蕙曾经十分凄楚地说，“这个地方，本也 了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个还不算，你这 难站！”的确，方圆足足有三里半，被称为 会子又弄个雀儿来，也干这个浪事！你分 “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是没有奴隶 明弄了来打趣形容我们”。龄官的这席话包 们的立锥之地的。 含着多少眼泪和辛酸啊！ 龄官虽以笼中鸟自比，其实，在贾府主 龄官是贾府买来的“女戏子”。在贾府 子们的眼里，奴隶们实在是连鸟都不如的。 的主子们看来，她也不过是一个供人戏耍 一只玉顶雀儿值一两八钱银子，贾府那些 的玩物罢了。她被关在大观园里，也恰如 世代为奴的“家生子”，他们的身价又那里 “玉顶雀儿”被关在笼子里一样。对于龄官 及得上一只鸟儿？滞湘馆的那只鹦哥善于 这样的受压迫、受欺凌的奴隶们来说，大观 学舌，讨人喜欢，主子们就经常为它添食加 园不就是一只大鸟笼，一座大牢坑吗？贾蔷 水，奴隶们偶有不慎，王照凤就下令“叫他 买来的那只鸟笼外表看来是那样的玲珑剔 们垫着磁瓦子跪在太阳地下，茶饭也不用 透，纤巧精致，上面还扎着小戏台，但是“玉 给他们吃。”看来，比之于奴隶们贾府的鸟 顶雀儿”却因此而失去自由了。同样，尽管 儿雀儿要幸运得多。不但那些公子小姐兴 大观园“金银焕彩，珠宝生辉”，但那些“金 致上来，会教它们念诗学词以消闲，甚至还 窗玉槛”对奴隶们来说，是不折不扣的牢笼 有机会得到“放生”哩。两千多年前的孔老 的栅栏，囚人的枷锁。在“体仁沐德”的扁额 二就说过，他是从来不射窝里的鸟的，但是 的背后，那一寸土地不浸透着奴隶们的血 对于新兴地主阶级的革新派少正卯，则对 泪？小丫头四儿，因说了句玩话，就在主子 不起，不仅要杀，而且还要暴尸示众三天。 的一声冷笑下被拉出去“配人”，金钏儿也 这个“传统”，贾府的主子们倒是不折不扣 因和宝玉说了几句戏语，王夫人一个巴掌 的继承下来了。鸟儿放了生，这些吃人不 79 ==========第81页========== 吐骨头的魔鬼死后就可以升入天堂，让上 是，得到了日后做姨娘的许诺，便受宠若 帝保佑他们继续当主子；而生前呢，灵魂借 惊，感激零涕，发誓不出大观园了。这种人 此而得到安慰，又可以放心去奴役和摧残 正象鲁迅先生所说过的，“为了一点点犒 奴隶们了。你看就在贾母“放生”以后，他 赏，不但安于做奴才，而且还要做更广泛的 们一次抄检大观园，就葬送了好几个奴婢 奴才，还得出钱去买做奴才的权利。”不过， 的性命。 这种媚主求柴奴才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 鸟儿可以放生，奴隶们当然是“放”不 的奴隶们都渴望着冲破牢笼，展翅高飞。为 得的。不错，贾宝玉曾说过他“屋里的人”， 了反抗主子们的压迫、剥削，奴隶们进行了 “一应都要放出去”，喜得春燕娘“念佛不 一次又一次的斗争。虽然这些还没有自觉 绝”。可是，这也只能是张不能兑现的空头 的阶级意识的奴婢们的自发反抗是失败 支票。这位封建正统的叛逆者纵有此念， 了，但是她们的斗争，终将和广大农民群众 可是在整个罪恶的封建社会，在吃人的封 的起义的烈火汇合起来，把封建社会这个 建制度之下，又那里有奴隶们自由生存的 大牢笼化为灰烬。 地方？龄官、芳官等人在被迫为主子们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今天， “装丑弄鬼”的时候，曾愤懑地将“梨香院” 封建社会这个“纵有千年铁门槛”的大牢 看作“牢坑”；而当她们终于离开梨香院被 笼，早已被彻底摧毁了。在我们的社会主义 放进大观园做丫环使唤时，这些天真的小 祖国，大大小小的“大观园”，早已成了历史 女孩曾以为是“倦鸟出笼”了，但她们很快 的陈迹，剥削阶级被打倒了，被压迫的奴隶 就发觉自己是落进了新的火坑了；抄检大 翻了身，作了主人。可是，却总有那么一小 观园后，芳官她们为了逃脱贾府的魔掌而 搬人，继承着孔老二的衣钵，妄想在中国复 遁入空门，她们那里会想到又掉进了智能 辟地主买办阶级的法西斯王朝，重新把中 儿早就远过的又一个“牢坑”。对奴隶们来 国变为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大牢笼。刘 说，整个封建社会就是一座遮天蔽日的大 少奇，林彪就是这类复辟狂。再看今天地球 牢笼啊！ 上，两个超级大国所鲮吹的什么“大家庭”， 安于在笼中“衔旂串戏”以博人一笑的 不就是一个十足道地的“大观园”式的吃人 鸟儿想来不多。那只“玉顶雀儿”一待拆了 世界！这样的“大家庭”，也已经处于“无可 笼子，就立即远走高飞了。当然，也会有些 奈何花落去”的境地。共产党人李玉和对 鸟儿被驯服，丧失了重飞蓝天的勇气和要 鸠山说过：“我是专去拆你们地狱的。”全世 求，愿意靠着主子的施舍而苟活下去。潇 界的无产阶级革命，不就是一场拆掉旧世 湘馆的那只鹦哥，可能就是这种鸟的典型 界这座大牢笼的斗争吗？完成这场艰巨的 吧。在大观园中，不但有这样的鸟，也还有 斗争，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这 这样的人呢！花袭人就是一个。这个被晴雯 中间一定会有诈多反复和曲折，但是，“君 等称为“西洋花黄子哈巴儿”的奴才，确实 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浑身都是“哈巴儿”气。因为从主子那里多 历史的潮流不可阻挡，世界上各种“大观 得了几两银子，多分到几件衣服，更主要的 园”式的牢笼必将被革命的洪流冲个干净！ 80 ==========第82页========== 闪光（中国画） 张培础作 ==========第83页========== 爱 1974/5 ZHAO XIA 上海人A女妆壮编辑、出版 (上海绍兴路5号)上海中华印刷厂印刷兵孝专在上海发行所发行 一九七四年五月二十日山版 定价：0,25元 ==========第84页==========